刚开始还能抵挡一阵子,三个回合下来,高下立判。
长期流连于酒肆妓院,侵蚀了原本健壮的身板,哪里是阳刚之气充溢着每一个毛孔的乞活军的对手。眨眼功夫,已有四五个汉子被打翻在地,刀剑也脱手而出。
刘言川他们只想抓活的,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然而对于那个领头之人,扇过袁宏耳光的那个莽汉子,则大大照顾了一番。
大当家的喝住众人,一马当先,要和他单挑。
刘言川得知了袁宏的委屈,一点也不留情面,他扔掉兵刃,迈开虎步,三下两下,对方就步伐凌乱,只剩下招架之功。
他挥起右拳,朝着对方心窝而去。那汉子躲闪不及,双掌截住来拳。
结果,对方是一记虚招,觑得空档,猛然打出左拳,迎面而来,汉子再无法避让,面门被击中,鼻梁塌落,血流满面。
刘言川以牙还牙,揪住他的衣领,抻开蒲扇大的巴掌,“啪啪啪!”打得对方牙齿脱落,满嘴流血,倒地哀嚎不止。
剩下几人见势不妙,扭头想逃,但回头的瞬间,他们放弃了逃跑的冲动。
巷子里面又走出来几个人,虽然没有刀剑,可几张拉满的硬弓正对着自己的胸膛。
要想不被穿膛而过,唯一的选择就是放下武器!
“恩公,你真是运筹茅房之中……”
“好了,你就是一个粗人,还装什么士子?那叫运筹帷幄之中,少拍马屁,说事情!”
桓温差点没憋过气去,笑斥道。
刘言川被大伙嘲笑,毫不介意,继续说道:“恩公所料没错,十个人弟兄们分开审问,当然也使了些手段,有几个人嘴硬得很,宁死不招。有两个扛不住,招了!”
“怎么样?”
“他们果然是钱大的手下,还说钱大得到什么信了,连日来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到咱们酒楼敲诈,他们也是背住主子偷偷摸摸干的。”
“他们的主子是谁?”
“就是褚家老二!“
“何以见得?”
刘言川回道:“招供之人中有一个和钱大走得很近,是他的乡党,还有一个曾出现在西固山的画舫之中。”
桓冲说道:“大哥,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果然,钱大没有露面,而是派了几个心腹之人前来报复酒楼,幸好咱们没有冲动。”
“是啊,对付他们还是要多算一步,如果在酒楼动手,无论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或者无论钱大出面与否,那酒楼就会被他们的幕后之人盯上,今后就难以立足了。”
“大哥,现在已经查到幕后之人了,下一步怎么办?”
“当然是奏明圣上,请旨定夺。那两个招供之人就是人证,要严加看管,不许泄露出去。至于其他几个活口,容我再想想。”
“恩公不用想了,全部被俺处理了,绝对没有痕迹,出了事情也怪不到酒楼头上。”
桓温板着脸,似有嗔意。
桓冲劝道:“大哥,这些人为非作歹,恶贯满盈,死了也就死了,对他们不能心慈手软。”
“也罢,言川这么做也有道理,以免露出痕迹。现在的问题是,钱大发现手下失踪了十几个人,肯定会收敛行藏,咱们再想抓他就难了。”
但有一点值得欣慰,这些事,钱大是背着褚华干的,绝不敢嚷出去,只能自认倒霉。
沉思了一会,桓温又提醒大伙,褚华不可小觑,他手下网罗的这帮人不仅很骄悍,还有很强的保密意识。
两个俘虏交代说,钱大将手下分成几个小队,各司其职,各行其是,背后由他总揽。
一旦某处出事,就立即斩断联系。这样,彼此不知道另外的队伍,目的就是防止被对手一锅端掉。
伏滔也验证了这样的判断,钱大能在京师混得风生水起,和他的阴狠狡诈也分不开,这一点,二堂的兄弟领教了多次。
“咱们也要向对手学习,引以为鉴,要学会保密,就先从酒楼开始吧。”
桓温告诫诸人,除了目前已经知道酒楼底细的兄弟,不得再向任何人提及,尤其是对梁郡城战后新加入的兄弟。
尔后,他便入宫禀报此事。
“果真是他们!好啊,他们在朕的眼皮底下还这么肆无忌惮,当朕是昏庸无能的惠帝不成?”
成帝听完桓温的奏报,一面是对加封桓温为辅国将军的旨意很满意,短短时间军帐已经建成,安危问题迎刃而解,而且还查到了幕后之人。
他没有看错,桓温确实是领兵之将才。
另一面,是对事件的真相感到愤怒,尤为不可恕者,他们竟然勾结起来,联起手对付桓温,实际上就是反对咸康新政,反对自己!
尾大不掉,必须要严肃处置!
成帝想到了过往之事,绝不容许两位先帝的遭遇在自己身上重演,问题是怎么处置?
成帝连日来反复思索,不得要领,于是想听听何充的意见。何充虽与庾冰是郎舅之亲,但他俩不是一路人。
何充入宫后,君臣三人揣摩良久,最终定下了八个字的锦囊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