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奕儿的娘亲周娘娘也不理我,扭头就带着奕儿走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稚嫩的童声里,却道出了三方的尴尬处境和今后的后宫硝烟。
杜芷岸能够理解周娘娘的愤怒,亲生儿子司马丕稳重懂事,却被成帝指定让自己抚养,用意很明显。
而次子司马奕,比司马丕仅仅小一岁,虽然生的俊秀,却天性粗野,做事乖张,像极了周娘娘。
司马丕被送至芷宫,周娘娘内心里不定有多仇恨,可她敢怒不敢言,怎么会肯到芷宫来?
“对了,丕儿哥哥呢?”
“丕儿被他父皇领到殿上去了,说是要教他看什么奏折,要午饭时才能回来。”
杜芷岸别看贵为皇后,却不谙宫廷事务,单纯得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媳妇。
她对聃儿的一句无心之语,传入褚蒜子的耳朵里,最终竟会成为一支射向她和司马丕的暗箭!
眼看又是腊月,新年将至,兰陵春酒楼开张近两个月,银子赚了不少,但蛇却迟迟没有出洞,急的大伙焦躁不安。
刘言川嚷道:“这条蛇是被主人晒成干了还是冬眠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影子?”
“客官,莫急,先喝上一杯,暖暖身子。小二,上酒!”
掌柜袁宏吩咐一声,打扮成酒保模样的伏滔高声应了一句:“来啦,客官请!”
惟妙惟肖的样子,逗得刘言川等人差点笑岔了气。
几个兄弟正有说有笑的闹着,忽听得楼下一阵敲门声,此时离中午开门营业时间还早,怎会大清早就有客人来光顾?
“客官,小店还未开门,要想品尝美酒,请过会再来吧!”
“谁说大爷是来喝酒的?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几声透过缝隙循声望去,只见进来四五个大汉,趾高气扬,指手画脚,一看就非良善之辈。
刘言川还发现,他们的腰间带着刀,把后面的衣服都支棱起来了。
三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目光中交流着共同的一句话:看来蛇出洞了!
“来了,终于露头了,等了他娘的这么久。”刘言川喜滋滋的,转身就要操家伙,冲下去收拾他们,不料,被伏滔阻止了。
“别慌,这些人只是小喽啰,不是钱大。而且,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还不一定,稳住阵脚再说。”
三人一商议,让袁宏下去,先刺激一下他们,看看能不能引他们的老大现身。
“客官早啊,敝人乃本店掌柜的,姓袁,敢问几位有何赐教?”袁宏满脸堆笑,走下楼,迎了上去。
“你是掌柜的?你家的酒楼开张,不知道规矩吗?”
袁宏心里有数,故意打岔道:“知道,知道,开店经商哪能不懂规矩。我等已经到衙门报过了,税赋按时交纳,从无拖欠。”
“谁他娘问你衙门之事,你小子装傻是吧?”
“几位好汉见谅,敝人初来乍到,真不知道除了衙门的规定,还有什么规矩?”
“衙门的规矩你们知道了,那江湖上的规矩你们还不知道吧。整条街的店铺开张,都要向大爷按月奉上辛苦费,不多,白银五十两。加上上个月拖欠的,一共一百两。”
“一百两!辛苦费?小店又不曾劳动几位,何来的辛苦费?”
袁宏明知故问,就是要激怒对方。
“当然辛苦了,世道不太平,大爷能让你们平平安安经商,顺顺当当赚钱,保你们太平,当然要送上辛苦费。”
“好汉,你说笑了,这京师乃天子脚下,官府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何来的不太平?小店并不需要诸位好汉保护,各位请回吧!”
袁宏转身欲走,后面一个大汉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握起拳头,口中骂道:
“不识抬举的东西,大爷说太平就太平,说不太平就不太平。要想开店,就得交钱,否则,叫你卷铺盖走人还是小事。”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太欺负人了!”
芒砀山七八个兄弟操起板凳案几之类的家伙,就围了上来。他们装作莽撞的伙计一样,连推带搡,仗着人多,把他们轰了出去。
“好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走着瞧,非要你们给爷爷跪下磕头不可。”
几个人见酒楼伙计人多势众,骂骂咧咧,悻悻而去。
“你们几个怂包,怎么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你看那个领头的,嚣张之极,要是俺,一拳就把他眼睛先封了。”刘言川气咻咻的瞪着几个兄弟。
“大当家的,非是弟兄手软。掌柜的有吩咐,生怕下手太重,吓得他们不敢再来。”
袁宏推开伙计,笑道:“言川兄,弟兄们表现得不错。要我看,如果他们敢来报复,就不是一般的无赖恶少,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掌柜的,你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他们的话里带有兰陵和金乡一带的口音,应该是白籍之人。言川,你去报告桓大人,咱们兄弟们做好准备,守株待兔。注意,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惊动官府。”
酒楼里,袁宏是主心骨,各人依计行事,领命而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果不其然,很快,鱼儿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