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大人,末将恭候已久,请快些入城,城内诸事还要有请大人定夺。”
城上的石聪态度谦卑,不停催促庾亮加快步伐。
“好好好,此次献城,石将军首功一件,本将军回朝之后,定向朝廷禀报,石将军就等着圣上的天恩吧!”
“末将谢庾大人提携之恩,快快入城吧。”
“慢着!”
桓温大喝一声,驭风马稍一奋蹄,已来至庾亮近前,匆匆禀报了方才的情况。
庾亮身子一晃,听完桓温的分析,像是被重物狠击了脑袋一样,晃晃悠悠。这一回,他不得不信了。
城内为何要伏兵在建筑之内?按理,应该在城门口列队欢迎大军入城才是。
还有,庾亮这时再抬头望去,没错,只有石聪系着白纱!
他恍然大悟,当时只顾着看石聪,没有留意他身旁的将卒是否也系着白纱。
“大军停下,大军停下!”
庾亮歇斯底里的呼喊,已经晚了。近半数人马已经跨过了城门,中军也接近城楼下,而排在最后准备入城的是芒砀山的乞活军。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地面猛然的震动,连带着砂石也在跳跃。
桓温惊愕的发现,城门的拱形门洞内垂下一块巨大的钢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将晋军一分为二,隔离开来。
这,才是真正的陷阱所在!
这一声震动,把桓温也震醒了!
几乎同时,他想出了赵人的阴谋所在,可是随着石门的落下,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桓温深为自责,他也大意了!
他当初在徐州担任游骑时,和朱军头还有大垂耳三人第一次来到梁郡城下,曾发现城门被改造过。
当时两扇木门的痕迹还在,如今赵人又加建了铁闸。
六年之久,时过境迁,桓温当初的印象已经模模糊糊,而且此次主攻城门的是庾希,自己被安排在阵后,并未能及时发现这一点。
梁郡城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道遮人耳目的木门!
事实证明,胡虏不仅凶残嗜杀,歹毒和刁钻也同样高明!
“石聪将军,这是何故?”
庾亮还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大声质问城楼上的石聪,让他惊悚的是,石聪没了!
而石聪刚刚站立的位置换了一个人,也是汉人模样!
“你是谁?石聪将军何在?”
“庾大人受惊了,在下乃小王子石闵!”
庾亮心头一震,石闵的威名自己早有耳闻,王导、郗鉴还有桓温都提及过,是大赵有勇有谋的年轻将领。
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庾亮发现自己上当了,上了石聪的当!
此刻,首先涌上心头的想法是,只要自己大难不死,朝廷是不会过分追究的。因为前来接收梁郡,很多朝臣都是支持的,而且皇帝也是首肯的。
不是战术上的过错,怪不到自己头上。
抱着侥幸心理,庾亮稍稍宽慰了一些,或许石聪和石闵还在较量,况且大军还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转眼之间,残忍的画面击碎了他仅存的一丝侥幸。
庾亮彻底明白,完蛋了!
“庾亮匹夫,你的朋友石聪在这里。”
石闵一挥手,两个军士将石聪五花大绑押至城楼上。
“石聪,你出尔反尔,不讲信义,一步步将本将军诱骗至此,你害了本将军,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的亲笔信,临漳会放过你吗?”
可怜的庾亮还以为石聪临阵倒戈,手指城楼,怒骂道。
“哈,姓庾的,你他娘的真是个蠢材,是个草包!”石聪惨然苦笑。
“说我害了你,我还要问问是谁害了我?咱们不是约定昨日攻城的吗,你为何要延迟一日?你知道吗,就昨夜几个时辰的工夫,沧海倒流,形势逆转了。我好端端的镇南将军,因为你的耽搁,转眼成为阶下囚,刀下鬼了。”
庾亮心虚,的确是他耽搁了一晚,而且还派特使阻止桓温接应。
石聪仰天长叹,恨不得跃下城楼撕咬庾亮。
“如今,陪着我一道死的,还有我的心腹将领,还有我的一千亲兵,还有我的妻儿老小。他们都是因为你的耽搁才惨遭厄运,命丧今日,谁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呸!”
石聪向城下的庾亮所在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庾亮,你有何脸面骑着高头大马,擎着大晋节杖?没有当朝国舅这个裙带,你他娘的哪有资格当尚书令,还他娘的什么狗屁骠骑将军?”
石聪大爆粗口,庾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可惜,老子命不好,你们的狗皇帝居然派了你这个蠢货过来!你就是一个十足的草包!一个世人嘲笑唾弃的无能之辈!大晋朝廷有了你头猪,离亡国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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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正史上,庾亮就是这样的绣花枕头,活该如此!本基于历史,适当加工,恭请您继续阅读下去,期待您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