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石虎认为燕王就是在演戏,明知慕容兄妹早就回到他身边了,故意隐匿不报。
反正石虎也不敢率兵到鲜卑王廷去搜捕,自己只能干瞪眼吃哑巴亏。
一队赵人步骑,浩浩荡荡向徐州方向而来,为首两匹高头大马,正是石虎石遵父子。
“父王,徐州我们曾攻打几次了,以往至少两万大军,围攻三五日都难以撼动,这次区区一万人马,估计是白耗军力。”
石虎笑道:“你也久经沙场了,难道不知道我们大赵军士为何令敌人胆寒吗?还不是凭着战场上用鲜血和弓刀炼就的骁勇!军士不经战场磨炼,和农夫有什么区别?”
石虎的对答羞羞答答,和自己的问题是驴唇不对马嘴,石遵越听越糊涂,继续问道:“按照旨意,这一回,咱们可以调集四万人马,为什么只有一万人,其他兵马呢?”
石虎被问烦了,干脆明说道:“还有两万留在临漳。”
“为何要留在京师?全部拉过来胜算不是更大吗?”
“你眼光能不能放长远一些?”
石虎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亲生儿子,就凭他的智商,石虎会毫不犹豫传位给石闵。
因为此次趁火打劫的计划就是石闵背后亲自操刀,石虎听了之后大呼是高招。
现在京师正是多事之秋,父皇龙体时好时坏,万一有不测,城内没有自己人,程遐等奸人如果封锁城门,扶太子登基,木已成舟,石虎率大军倘若又全部集中在徐州城下,只能望临漳兴叹。
那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父王高明,还留有后手。”
石虎看着石遵,得意的笑出声音,其实,这都是石闵的主意。
石闵劝石虎此时不可倾全力,万一石勒驾崩,他们兵力耗损,再被晋军拖住,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石虎活学活用,马上拿过来教导石遵,赚得石遵的崇敬神色。
扎营未稳,赵兵弓箭手就拉开阵势,首先一阵箭雨向城头射去,试探一下徐州虚实。
“赵人攻城啦,快报告刺史大人!”
“赵人已到北城,正在构筑工事。”
“好,本刺史马上就到,再探!”
郗鉴骑马匆匆来到北城,城下赵人正在加固攻城车,搭设云梯,前头盾牌成片,形成一道铁墙,庇护着后面的弓箭手。
殷浩得知消息,赶过来布置防守,见刺史驾到,连忙迎了上来。
郗鉴俯视城下,疑道:“大将军石虎亲自坐镇,才带来一万人,真是蹊跷,难道赵人在别处还有伏兵?”
“末将想来也是如此,背后必有文章。要不就是还有援兵赶来,要不就是在城下做做样子,其志并不在徐州。”
殷浩也有同感,但是他想的比郗鉴还要深远。
“那就严阵以待,看看他们有无援兵再做定夺!”郗鉴记忆犹新,去年王导在水獭川就吃过伏兵的大亏。
殷浩所疑惑的,也正是沈劲所不解的。
探子来报,说起徐州城下的情形,整个山寨人都以为,石虎脑子抽筋了!
桓温对大赵朝廷的形势有了相当的了解,石勒虽然患病,赵人也不至于仅派区区万人,难道是石虎故意做给朝廷看的,来摆摆样子?否则,这点人马攻打徐州,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桓温把心思放在了徐州城,但他还没有想到,石虎的心思,或者说石闵的算盘,打的是别的地方!
“言川,带上两千骑兵,下山走一趟。”
“恩公,既然徐州没有什么危险,那还去干吗?咱们坐山观虎斗,等赵人撤了,兄弟们去杀他一阵子,弄些盔甲战马回来不是更划算嘛,难道只允许他们趁火打劫?”
沈劲笑道:“大当家的行啊,现在也知道断人后路,长见识了。不过境界不高,还是改不了山匪习性,动不动就是打人家辎重的主意。”
众人哄堂大笑!
桓温道:“既然如此,那这样,打家劫舍的事还是让言川去吧,我和沈劲带一千骑兵一千武卒,去徐州城外转转,看看动静。”
沈劲劝道:“我们兵力本身就欠缺,再和言川分兵两处,更势单力薄了,不能不顾及赵人的阴谋。要不大哥在山上歇着,还是我带他们去吧,照样能以战练兵。”
“不行,问天剑很久没闻到血腥味了,慕容姑娘赠我的驭风马,也要试试它在战场上的表现。自古名将都是从战阵上磨练出来的,靠着敌人的首级砥砺出来的,可不能效仿纸上谈兵的赵括。”
桓温坚决要去,是因为山寨战力突飞猛进,尤其是几千人马杀得石聪大败而逃,他自信满满。
还有,琅琊山失约及桓秘下狱,给他带来莫大的伤害,却又无计可施。
他迫切需要看看自己的兄弟现在战力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他也迫切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来宣泄胸中的愤懑和委屈!
他不想永远默默无闻的龟缩在深山里,而是纵横驰骋在血与火的疆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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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功成万骨枯,桓温实力大了,翅膀硬了,他反对战争,他也期待战争,谢谢您的陪伴,期待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