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消消气,和他们的仇恨以后再说,现在得想个对策,渡过难关。我们在金乡一带发现了派去追赶的骑兵尸体,可以断定,慕容兄妹一定逃回了鲜卑领地,躲藏了起来。要想到他们的领地去查访,肯定没戏。”
石虎骂道:“那么多精骑,连一对乳臭未干的小儿都对付不了,传出去就是个笑话。难道,难道他们有人接应?”
“父王高见,孩儿和父王所想一致,二人能够逃脱,一定有人接应,金乡离兖州有些距离,一般鲜卑游骑不会远涉此处。”
石闵闭目沉思,突然大叫一声!
“父王,孩儿知道了,很有可能是晋人在接应。孩儿大胆推测,如果是晋人,那么鲜卑人牧马边境一事的怪异才能解释得通。”
石虎暗自寻思,他们没理由和晋人勾结啊,将来等灭了大晋,他们难道要效仿祖约一家的下场?
石遵也呆呆萌萌的,脑子没这么活跃,看不出其中的关联。
只有石闵坚信不疑,建议石虎把视线放在战马上,鲜卑牧马边境之事背后必有文章,而且极有可能和二人逃走有关,否则怎会有如此巧合?
慕容兄妹失踪不久,鲜卑人就南下牧马,只要能找到后面的关联,抓住鲜卑人的把柄,还怕他们不乖乖就范?
石闵言之凿凿,石遵被这么一提醒,转而询问石闵:“你是说,他们今后还会有行动?”
石闵内心里鄙视石遵,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天眷顾,让他做了世子,万一哪天石虎真篡位成功,今后就是太子甚至皇帝。
如果他来主宰大赵,自己作为隐形的角逐者,免不了遭遇卸磨杀驴的下场。
“世子说的是,一千匹战马别说对大晋,就是对区区的徐州城,也是杯水车薪。如果他们有这个图谋,肯定还会有战马送往南方,到时候我们派出一队骑兵,在徐州一带活动,守株待兔即可。”
“好!”
石虎赞同石闵的提议,当即安排下去。他想起石勒还交待过,要剿除芒砀山山匪的事情。
石遵回道:“听说驻守梁郡的石聪接到旨意,已经准备去围剿了。”
“行,那就让石聪为我们拔除这颗钉子,试试深浅,我们见机行事。”
父子三人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筹划着石虎一门的私事1
“元子大哥,你怎么下床了?郎中说你的伤没完全长好呢,还要静养些日子,快躺下。”
慕容婉儿放下药碗,跑过来扶着桓温躺下,疾走的脚步带来的微风,把插在发丝上花环的芬芳吹拂到桓温的脸上,沁人心脾。
“我成日像个废人躺在这里,还要烦劳婉儿姑娘亲自照料,真是于心不忍。这两日,感觉好些了,想起来走走看,恢复得如何了?”
“看你说的什么,一点也不烦劳,婉儿愿意,哪怕你躺这里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游牧民族的姑娘心直口快,不加掩饰,看桓温惊异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话里有不吉之意,略显尴尬。
“元子大哥,我是不是说错了?你可别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婉儿姑娘,我怎会怪你呢?我在这半个多月了,还没有回去。家人一定在为我担心,所以有些心急,急着回去。”
“是惦记嫂夫人了吧?她在哪里,一定是个美人儿!”婉儿含情脉脉的看着桓温,急切的想知道他的事情。
自沈劲离开前提醒自己的那番话开始,桓温最近一直在观察.
看婉儿在部落里的待遇,知道她身份一定很高,不是部落酋长就是鲜卑王廷什么达官显贵人家的千金。
可是,她金枝玉叶,却甘心天天伺候在自己身边,而且,不用任何随从仆役,熬药换药都是亲力亲为。
这样的体贴入微,要么是亲人的血缘关系,要么有男女之间情愫的力量,而自己和她非亲非故!
桓温渐渐相信,沈劲所言不虚,自己当局者迷。
婉儿现在问起这敏感的话题,在二人独处的场合,任谁都看得出,是在试探他,也是在接近他。而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木兰,谁也不能取代那个位置。
长痛不如短痛,只好得罪面前这个无辜的姑娘了!
“嗯,我刚新婚不久,你嫂子在我心中,就像天上的织女一样多情,贤惠,美丽,我和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桓温心想,这下婉儿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因为这要是在南方,换作木兰那样含蓄矜持的姑娘,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没戏了,对方名花有主。
结果就是眼含泪水,哭哭啼啼转身就逃了出去,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谁知桓温开出的这帖药丝毫不起作用,婉儿不仅没有任何懊恼之色,反而说出了让桓温哭笑不得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