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安排老二带人看好山,守好营寨,防止赵人乘机进山偷袭。又吩咐老三带其他弟兄继续操练,拳不离手,不可懈怠。
老三担忧道:“大哥带三千兄弟下山,兵器马匹全带走了,弟兄们还怎么操练?”
刘言川明白老三的用意,接过话茬:“老三放心吧,这次大哥带走的马匹兵器,过两天加倍奉还!”
老二竖起大拇指,明白大当家的是要偷袭赵人的大营,这是芒砀山一贯的打法。
王导大营中,行军司马匆匆挑帘而入。
“禀报丞相,大军前锋遭遇赵人偷袭,损失百余人,已被我军击退!”
“大军还未到徐州便突遭对方偷袭,赵人来得这么快,他们战力如何?”
“回丞相,他们骑术精湛,箭法精准,得手以后就迅速撤退,看样子,不敢和我们正面厮杀。”
王导捻着胡须,笃悠悠的说道:“赵人看来只有这两下子,以骑战优势偷袭,妄图阻滞我大军前进,掩护他们攻城。这也告诉我们,他们兵力不足,长安或许还有战事未了。”
“丞相怎知他们底细?”司马晞问道。
“两军交战,要知己知彼。”王导豪迈言道:
“我军三万,徐州城内还有三万,赵人才两万人马,都在攻城,所以只好靠这等鸡鸣鼠盗的伎俩扰乱咱们。我早就听说,赵人内部也势如水火,对手估计也不会让石虎独占头功,背后肯定要使绊子。”
“老丞相料敌先机,怪不得稳如泰山,面临大战面不改色。到了徐州,本王愿率军解城下之围。”
司马晞跃跃一试,大胆请战。
“老夫当年在北方征战时,石虎还不知在哪撒尿捏泥人呢?现在居然成赵人的大将军了,真是可笑!
王导自恃老将,自矜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吩咐道:武陵王,你率军一万,前往城下攻击赵人侧翼。老夫率大军随后就到,攻其中军,对赵人形成夹击之势。”
天色将暗,司马晞身披盔甲,兴冲冲地回到营帐,声音非常爽朗。
“老丞相,赵人果然狡诈,见本王率军前往,担心落入圈套,比兔子跑得还快。丢下了不少攻城器具,我军此次缴获颇多!”
“此战,武陵王立下头功,回朝后,老夫当为你请功。”
“区区微功,何劳丞相挂念,都是为我司马皇室,为我大晋江山。”
司马晞看起来境界很高,就是经验不足。
“赵人看来不过如此!虽说骑射比我军娴熟一些,但毕竟是没开化的胡虏,打仗毫无章法,逃跑时乱作一团,如丧家之犬,明日本王绝不能让他们再轻易溜走。”
很快,又接到赵人偷袭的消息!
今晨又有一伙赵人骑兵,突袭大军后方营帐,烧毁了部分粮草。幸得大军防守严密,及时解围,赵人仓皇撤离,还被斩杀几人。
王导一看,尸体之中竟然有两个鬓角发白,得有五十岁朝上。还有几个身体瘦弱,身材矮小。
别说正面厮杀,一柄大刀估计都举不起来。
这些人都能被派上战阵,赵人如果没有马匹和弓箭,仅凭赤身肉搏,估计大晋军士一人能打他们俩。
王导笑道:“果然是胡虏,要么偷袭,要么抢点辎重就溜。传令下去,看好辎重粮草,不得有失,现在看来,赵人不过如此!”
司马晞也笑道:“胡虏就这两下子,本王真不明白,他们何以能戕害我两位先帝,侵占我中朝河山?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胡虏,在大军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就这样过了两日,大军一驻扎,赵人就来攻城。大军一追击,赵人就撤走,还时不时偷偷施放冷箭,派人突袭辎重。
王导和司马晞感觉他俩就像一个巨人,力大无穷,但时时遭受蚊虻的毒口却又无处下手,真是急煞人。
虽然很着急,但他俩得出一个结论!
巨人迟早会碾死蚊虻,赵人自知不敌,才玩起小人行径,妄图通过袭扰让大军疲于奔命,最好能知难而退。
越是这样,越说明赵人心虚!
司马晞激起了雄心壮志,慷慨道:“丞相,你还烦心什么,照本王的意思,绝不能灰头土脸撤军,回去遭朝廷笑话。索性摆开阵势,浩浩荡荡杀将过去,直捣梁郡老巢!无功而退,本王决不答应。”
“武陵王之意,老夫赞同。我等蒙圣上信赖,亲率大军,劳师远征,携新政之威,如今徐州之围未解,师劳无功,有何颜面返回建康,面见陛下?”
此前,王导刚刚得知了朝廷军情,另一路进犯襄阳的赵人被陶侃击败,损兵折将,狼狈逃窜。
而自己若无功而返,成帝心中作何感想,还不被陶侃庾亮这些死对头笑话死!
今后,再有兵戎之事,成帝恐不会再让自己领兵。没有了兵权,就像拔了牙的老虎,谁都会把它当做大猫来看。
既然司马晞也有此意,那就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王导暗下决心,不能空耗下去。
粮草不等人,战场不等人,机会不等人,而岁月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