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桓温幸运,如果不是送家人,平日是不会走这条路的,当然也发现不了脚印。或者,如果再迟一天走,也很有可能被江播的人逮个正着。
桓温冷静道:“现在不能回去,他们扑了空,估计还在屋面埋伏,等咱们回去时突然发起袭击。”
二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盯着茅屋的方向。
江播狗贼,你我既无世冤又无宿仇,来宣城之前甚至素不相识,为了自己的性命,你勾结叛军杀了我父亲,不仅未受任何惩罚,反却摇身一变升官加爵,现在又妄图加害我们全家。
在你眼中,别人的性命就像蝼蚁那么贱吗?就任凭你踩踏,随便你摆弄!
桓温咬牙切齿,心里暗骂江播。
茅草屋中,确实如桓温所料,埋伏着十数名军士,还有两名弓箭手,张网以待,只等猎物回来!
按照江播吩咐,江小郎撒出全部人手,果然在城南远郊外发现了孤零零的茅屋。
找当地乡正稽核,说就是这两年盖起来的,因占用的是废弃无主的一块砂石地,因而没人过问。而且一直门牗紧闭,根本无人在意。
就在桓温回来前不到半个时辰,江小郎扮作樵夫,悄悄靠近想探查一番。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按理说正是晚炊时分,这家院子里却安安静静。
他仗着胆子,扔了块坷垃砸在那扇篱笆门上,屏声静气凝听,还是无丝毫反应。
江小郎把腰间的郡兵令牌摘下,连同腰刀一起藏在茅草下,上前敲门:“有人吗?过路之人讨口水喝。”
院中阒无一人,他环视四周,院落很干净,就像是刚刚打扫过。推开木棚屋,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床榻上只剩下木板,眼中别无长物。
他断定,要找的人走了,而且不会再回来。
回转身,他悻悻的离开,感觉空奔忙一场,一无所获。
就在准备返身走开时,无意间用余光一撇,那间茅屋门的锁扣上,赫然插着一根新鲜的小树枝!
江小郎顿时大喜过望,知道主人是暂时离开,还是要回来的。如果真的要逃走,谁还会专门去折根新树枝过来插上?
咿呀一声,他小心翼翼的拔出树枝,推开门,狡猾地扫视一下,家徒四壁,和刚才一样。
不同的是,床榻上除了床板,还有木棉被褥,折得干净整齐,仿佛是在等待主人归来。
在一侧的泥墙上,影影绰绰还刻着几个字,好像被人抹擦过,只留有轻微的痕迹。
江小郎心思缜密,抓来一把浮土,均匀的撒在墙壁上,字迹清晰起来,那是桓冲用木剑刻下的四个大字:誓报父仇!
江小郎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了桓家的下落,要不然回去还不知如何向江播交待。只要抓到他们,赏钱肯定少不了。
他脑海里浮现的不是鲜血和杀戮,而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秀春阁刚来的几名新雏。模样水灵,腰肢纤细,一把能掐出水来!
江小郎迅速出门,发出信号,躲在不远处的江彪领着郡兵呼啦啦涌入茅屋之中,静等猎物上钩!
“闭嘴!就在屋里方便,弄出动静来,老子剁了你!”江彪恶狠狠的朝着一个军士骂道。
江播得知了桓家人踪迹,派江彪亲自领着十数名拳脚功夫好的军士前来埋伏,其中还有弓箭手。
听闻落脚处是处茅屋,荒郊野外罕有人迹。江播眉头一皱,想出了一条毒计,决心斩草除根,唤来江彪,耳语几句,江彪连连说好。
“赵三,上次在巷子里被狠揍一顿,伤好了吗?”
“回大公子,还肿着呢,那小子下手太狠了。”
“好,报仇的机会到了,去吩咐军士们,换上便装,着百姓打扮。然后带上松油火石,在院子里等着,本公子随后就到。”
江播的计划是,最好不要留活口,不管死的活的,等到天黑,一把大火,焚尸灭迹,谁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让他们从自己恐惧的记忆中消失,不留后患,进京陛见时也好向王大人交差。
江彪同其父一样狠毒,料想目标就在屋内,结果一时大意,留下了军靴的足迹。
看着空空的茅屋,江彪失望之极,一网打尽的毒计落空,不过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抓住来人,不管是桓温还是他的家人,然后顺藤摸瓜不怕逮不住他们。
所以,当那个军士要出去解手的时候,被他迎头痛斥。
就剩下这一点希望了,绝不能再错过。江家人今后的福祉,今后的安宁就要着落在此,来不得半点马虎。
“大公子快看,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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