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瑾瑶一直盯着富察氏身边瞧。
她总觉得她身边的那个婆子有些奇怪。
规矩不太熟的样子,正经从内务府出来的丫头婆子都是经过学规矩一关的,往那一站就能区分出和普通下人的不同来,这人显然不太懂,富察姓是大族,以书香传家,最是重视下人的规矩体统,富察氏出门怎么会带这般规矩有欠的下人
而且她们关系好,经常见面,彼此身边得脸的下人多是脸熟的,这个却比较脸生,让她不由多留意几眼,想着事后问问富察氏。
恰好这时四爷叫“保护太后”,瑾瑶也不知道怎么的,直接就扑过去,将太后拉离椅子,刚拉开,就见一把剑挥空,而持剑人正是她刚才注意着的那个脸生的女人。
太后被这惊变吓到了,说不出话来任由瑾瑶拉着躲。
而屋里的各府福晋们则吓得尖叫,慌乱躲藏,那声音很有穿透力,外面把守的兵士都被叫了过来。
那女人想一招制伏太后,不想被瑾瑶破坏,正想追击,被瑾瑶身旁的孙嬷嬷拦下,不等四爷叫侍卫上前,孙嬷嬷几下就将人给制伏了。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刺客身上,其他人都抱头躲藏,没人想到孙嬷嬷功夫的事。
人被制伏,太后紧抓着瑾瑶,由她扶着坐好:
“好孩子,幸亏有你在,不然老婆子今儿怕是要去见太皇太后了”
瑾瑶白着脸强笑道:
“是太后洪福齐天,祖宗们保佑着,妾身可不敢冒领这功劳。”她又不会武,只是拉着她躲,哪里有什么功,有功的是擒拿刺客的人。
太后拍了拍瑾瑶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喘了口气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哀家”
“哈哈哈,我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行刺你,是因为大清不仁,不顾我们江南百姓的死活,横征暴敛,都该死可惜我今天技不如人,没杀了康熙和太后为贫苦百姓报仇”
事关前朝太后也不打算再问了,只道:
“这刺客是哪个带进来的”
富察氏在看到对方行刺时就晕倒了。
如今被人救醒就听见太后如此问,苍白着脸,随时能再昏过去,“扑通”跪了下来:
“回太后,她、她许是跟在妾身后面过来。”
太后沉着脸:
“她是何人”
富察哭了出来:
“太后,奴才也不知道啊,她、她是昨天我们爷带回来的,说是路上救的,带个孩子不容易,带她一段路到济南就离开,其他的奴才都不清楚啊”
而且她来太后这里时,分明记得没叫上她,根本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混进她的奴才中的。
然而眼下说这话还有谁想听会信
瑾瑶心里为十三阿哥叹息,看吧,好心没好报,摊上事了吧
虽然有心为富察氏辩解,可眼下显然不是好时机,待太后平定下来,气消了再求情为佳。
四爷则是紧锁着眉头,将人带走去审问了。
御前
十三阿哥直挺挺地跪在那,康熙沉着个脸不说话。
四爷进来后将审问结果交给康熙,对着跪着的十三阿哥肩膀就是一脚,十三阿哥被踹倒,爬起来重新跪好,没有一句怨言。
四爷恨铁不成钢道:
“都和你说了,心肠好也要分场合,不能轻信他人一面之辞,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幸好皇阿玛和太后洪福齐天,不然你以死谢罪都不足以赎过”
康熙一边翻看供词,一边觑了眼下面的兄弟俩并不作声,再看看四周立着的如柱子一般的几个阿哥及重臣,脸上神情莫测。
四爷铺垫完了,一撩衣摆跪下:
“皇阿玛,您也知道老十三的为人的,向来喜欢打抱不平,锄强扶弱,昨天见到一群人欺负孤儿寡母的便没忍住想要帮人一把,根本就没将人往坏处想,以致招来祸端。请皇阿玛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从轻处罚想来十三弟经过这次的教训,再不敢这样胡乱心软了。”把一切都往十三阿哥心软,喜欢帮助人上面推。
十四阿哥看了眼二人撇了撇嘴:
“四哥,话可不是这般说的,虽然十三哥不是有心想要害皇阿玛,但这人确实是他带着的,也是他福晋带去太后那致使太后受了惊吓,怎么能轻飘飘的一句为人赤诚就轻易放过呢那岂不是拿皇阿玛的安危当成是儿戏”
十三阿哥也道:
“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您要杀要打随意,儿臣绝不敢有任何怨言”差点让皇上和太后受伤,十三阿哥内疚得可不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四爷气得狠狠瞪了挑事的十四及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十三,他在这里想要息事宁人,他们倒好,在那扯后腿
“皇阿玛”
康熙抬手阻止四爷,看向其他阿哥:
“你们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老十三好”
其他几个觉得事不关己的阿哥不由你看我,我瞧你,这如何处置他们怎么好说
说该严惩,得罪老四和十三,说该饶过,那不是得罪皇阿玛
七阿哥想了想出列:
“皇阿玛,就如四哥所说,十三弟向来心肠好,一时大意了才会被人利用,皇阿玛不如小惩一番,让他长长记性便好。”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也赞同地替十三阿哥说情。
十四阿哥脸上不好看了,他之前同十三阿哥关系很要好,但长大后有了利益冲突,关系自然就变差了。
他不想十三阿哥出头,如今难得遇上个机会哪愿意就此放过,对九阿哥和十阿哥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帮着一起说话。、
九阿哥不知为什么这次出来极少说话,许是八阿哥没来,万一他再说错话得罪人,没人帮着描补吧。
十阿哥道:
“这事说起来也确实怪不得老十三,便是没有他同情心大发,那些贼人也会想到其他法子的,皇阿玛还是饶过他这一回吧,想来老十三记住这个教训,再不敢的了。”
十四阿哥瞪着眼,什么意思,合着你们都有兄弟情意,就我是坏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