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起头来时,空洞的左眼好像在哭泣一般,他揉了揉鼻子。
干枯的手臂上两道伤痕触目惊心,早已禁不起摧残的身体在守卫的搀扶下勉强才能支撑着。
“你们这是去送死啊咳咳”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对与其看着他们在这里践踏我们黑手党的尊严,不如去和他们拼了”
“拼了”
“拼了”
场面一时间都快控制不住了,黑手党的怒火好像要将这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
“停”
场面一度无法控制,看着义愤填膺的黑手党,赫挥舞着双手,一声声嘈杂的声音扰得他耳膜一阵发麻,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能明白你们的感受。咳咳”,赫涨红了脸,刚那一声差点没呛到自己,“但是这位先生说得对,你们这是去送死要去自己去,反正我不奉陪”
赫转过身去,本想让他们放弃送死的念头,却没想到他们的脑子一个比一个倔,推推嚷嚷的竟真的要往中庭而去。
“你们你们是要气死我咳咳”
男子望着那几欲冲向中庭的背影,眉头一皱,那腹腔中好似有一团火正在往上冒。
突然,他感觉脑袋好像要炸裂一般,一阵“嗡嗡”作响。
“你还好吧”
赫好像发现了他有点不对劲,原本就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睛好像失了神一般。
“咚”的一声,男子倒了下去,一对空洞的眼眶往外流着泪水,双手向上伸直了,呈勾状,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队长”
“队长”
“啊,呜呜呜”
一时间,黑手党们跪在了男子身边。他们互相依靠在一起,一声声凄惨的哭泣久久不能散去。
“夜深了”
赫仰着脑袋,他试图让泪水回到眼睛里,天边的月亮早已隐入云层中,只有一排排路灯散发出的微弱的光依旧在闪着。
那微弱的光线依旧在闪着,整个奥里德早已在黑暗的拥抱下陷入了沉睡,这仅存的唯一亮光不禁吸引住了管家冯爷的眼睛。
冯爷的身子略显单薄,他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双手来回摩擦,在冷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
当他来到那间唯一亮着的房间前,那是奥里德大少爷郝峰的房间。
平时半夜里冯爷总会出来巡视下,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很硬朗。
早些年时跟随着郝正四处闯荡,年老了腿脚也落下了病根。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这一到深秋,天气一凉,腿脚上的旧疾总会发作。
旧疾一旦发作,总会疼得冯爷睡不着觉,唯有出来走走才能缓解疼痛。
今晚他依旧如往常一样出来闲逛,却没想到一向早早就熄了灯的大少爷,房里却还亮着灯。
“难不成有贼”
冯爷的脸上不禁泛起了愁云,这个点了,年轻人都该睡熟了,剩下他一个小老头能干嘛。
冯爷左右为难,他原地踱步,急得抓耳挠腮。
“找人吗”冯爷那紧锁着的眉头突然调了一下,随后又沉下脸来,“会不会是大少爷还没睡呢”
冯爷总觉得还是得先弄清楚情况,不然要是平白扰了别人的清梦总是不好的。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郝峰的房门口,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照射出来。
他趴在铁质的门板上,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皮肤。
“滋好冰”
他将身子往后挪了几步,门内似乎传来了说话声,但声音过于微弱,他并没有听清再说些什么。
“好像是大少爷的声音”
那熟悉的声音不禁让冯爷犯了愁,大少爷从没这么晚睡过,这么晚了他是在跟谁说话呢
冯爷往旁边挪了挪,玻璃窗户上的窗帘并没有拉好,露出的一小缝空隙正好能看清屋内的情况。
此时的郝峰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一旁的茶桌上摆着两杯咖啡,咖啡上还冒着热气。
他们似乎才刚开始谈话,郝峰的对面坐着的人用一件戴帽的风衣遮得严严实实的,丝毫看不清他的面目。
当咖啡慢慢浮在半空中时,冯爷清楚的看到了那双端着咖啡的手戴着一双皮手套,右手的食指上还戴着一枚翡翠扳指。
那枚翡翠扳指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绿光,风衣人来回转动着扳指,一声低沉而有点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郝峰桑看来我们的合作又要继续下去了”
郝峰看似很在意这次的合作,他那双冰冷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融化了,转变而来却是不常见的微笑。
“那就先让我们为了胜利而干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当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时,冯爷拼了命地踮起脚尖,双手扒拉着窗户上的栏杆,他试图想要去看清风衣人的面貌,无奈身材过于矮小,脑袋刚过窗户就没法再往上伸了。
“少爷对面那人到底是谁呢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