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叶平刚一解说完,徒弟们都“怨声”连连:“这么繁琐啊,我是记不住啊,”
“我也记不住,可是我见过了实物就肯定忘不了,”
“那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了,你想想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挖出来,师父说的那么多不同纹饰的铜镜啊,你这个愿望我看够呛,”
“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如何做到的,”
“师父在燕京秦汉轩坐堂,掌眼了不少古玩,在那里应该见到的铜镜比挖出来的多,”
“你说古人也真是的,不就一个破镜子吗,背面又没什么用,又照不成脸,至于搞那么繁琐吗?”
“废话,要是没有镜背装饰,你挖出来的就是一块破铜片,别说值多少银子,就是换一壶酒都困难,”
“静一静,都别屁话那么多,听师傅说唐代的铜镜如何掌眼,”景铁锁还是虚心好学,他厉声呵斥几个师兄弟。
看到景铁锁有些微怒,师兄弟们都静了下来,
费叶平干咳了几下,喝口水漱了漱口,清清嗓子继续说到:“到了唐代,精美瓷器的烧制,取代了大量的青铜实用器,
和生活相关的青铜器皿都被瓷器代替,青铜铸造行业一度陷入低谷,
青铜铸造工艺师,全部都转移到了铸造铜镜上面来了,铜镜的镜型品种花样百出,已经打破了传统汉式镜的镜型,
工艺流程也突破了传统的平雕方法,装饰采用浮雕方法,打破了汉镜的基本品相,不再像汉镜的镜面微平,镜边装饰花纹简陋,
经过浮雕处理的唐镜,装饰时加以镶嵌,鎏金,充分体现出了唐代铜镜镜型的纹饰华美,精工细作的特点,
有机会师父找一面唐代的金银平脱镜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就会知道唐朝时期的青铜铸造工艺,和汉代铜镜比较,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费叶平收住话语,咽了一下本不存在的口水,看看四个听的如醉如痴的徒弟,
拍了一下书桌说到:“嗨,都发什么愣呀,听明白了吗?”
四个徒弟这才从发呆状态恢复过来,
原来他们是一边听费叶平讲解,一边脑补着所听到的画面,把自己的神智完全带入了铜镜的世界里,沉迷了那么一时半会,
被费叶平“啪”的这一声惊醒过来,都毕恭毕敬的回道:“听明白了师父,”
“明白了师父,”
“明白了师父,”
“………”
“师父,这个汉代的青铜镜和唐朝的青铜镜,我们几个已经了解了,能不能给我们把这次出土的,那几件钧窑瓷器掌掌眼呢?”雷碾子总是不看人脸色,误打误撞开第一炮。
费叶平摇摇手轻声说到道:“碾子,不用那么着急,一件一件慢慢来,都拿到自己家里了,还怕它跑了不成,哈哈………”
徒弟们被费叶平的笑声,都渲染的龇牙咧嘴的跟着笑了起来。
景铁锁殷勤的问费叶平:“师父,先从那件开始,我去拿,”
费叶平用手一指说到:“就那件,就那件三足炉吧,”
费叶平话音一落,史大夯就把三足炉递了过来,惹得景铁锁白了一眼又一眼。
费叶平接过三足炉,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感慨的说到:“这就是命啊,想不到这乱坟岗,也能出一坑钧窑瓷器啊,真是上天眷顾我们啊,”
史大夯抢着问道:“师父,这么说这件三足炉真是钧窑烧制的?”
费叶平眉兴眼笑,回到:“是的,一件品相完美的宋代钧窑三足炉。”
说完把三足炉放在了桌子上面,让几个徒弟都仔细的看看三足炉的品相。
“哇,宋代钧窑的器物就是不一样,色彩的纹路很特别啊,”
“你是真傻了吧?那是窑变懂吗,就是把做好的土坯,哎不对,是上好釉的生坯,哎还是不对………哎你爱说啥就是啥,随你的便吧………”
“哎,你们看,这东西的口沿出有半圈是红颜色的,蛮好看的,”
“操,那也是窑变的效果,有了这一点红色,这器物才值钱呢,”
“为什么?不就一点点红色吗?没有它了就不值钱了?我不信。”
“钧窑不变红,一辈子受穷,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从没听过,”
“那你就有点孤陋寡闻了,”
“连这句话都没听过啊,这同是一师之徒,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差距就差距呗,要你管,再说了知道那句话又能怎么样?能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