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揣测道:“是任姨的病情加重了吗?”
小暖道:“王小娘刚才说任姨吐血了。”
苏轼震惊道:“什么!吐血了!”说着往大门里跑,刚跑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不远处的小暖喊道,“小暖,你等下!”
小暖闻声折返回来,道:“官人还有何事?”
苏轼见其徒步出门,想必是去请住在附近的曾大夫,道:“你去请城西的韩大夫。”
小暖道:“韩大夫有点贵啊……不如去请曾大夫吧,离得也近些。”
苏轼道:“贵就贵了,医术好就行。韩大夫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你让阿宗驾车去请。”
小暖领命返回家中,叫上阿宗驾车一同出门。苏轼快步来到任彩莲房中,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听得人揪心。他推门而入,见此时王闰之、王朝云、吕筱悠、苏迈、苏迨、苏过全部围在床边。
大家见苏轼回来了,自觉让出一条道。苏轼走到床边,看着精神萎靡的任彩莲,为其把脉后大惊,自言自语道:“怎么脉象变化这么多?前段时间诊脉还没事。”
王闰之见神色有异,道:“怎么样?很严重吗?”
苏轼眉头微蹙,道:“还是等韩大夫来了确诊下再说吧。”
王闰之道:“韩大夫?小暖去请曾大夫了。”
苏轼道:“我在门口遇到她了,让阿宗和她一起去请韩大夫。韩大夫医术超群,定能治好任姨的病。”
任彩莲听到医术超群,用力睁开仿佛置有千斤的眼皮,叹了口气,道:“太浪费钱了,随便找个大夫就成。”
苏轼道:“什么钱不钱的,您的身体重要。”他看了眼王朝云,对任彩莲道,“上个月朝云还和我商量要想些挣钱之法呢。钱花了还能挣,您就别操心了。”
任彩莲自责道:“是我这把老骨头一直拖累你。”
王朝云厉声道:“您再胡说,我就生气了!”话音刚落,苏轼、王闰之、苏迈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王朝云,这神态、语气和王弗如出一辙。王弗平时知书达理,娴静温和,但是遇到生气之事时也会厉声指责,尤其是苏迈深有体会,小时候调皮没少被王弗训斥。
吕筱悠见苏迈嘴巴微张,神色惊愕地看着王朝云,以为是王朝云以前从没在家中发火,今天第一次这样让苏迈有些震惊,低声道:“王小娘也是急的。”
苏迈摇摇头,低声回应道:“她刚才的语气和我娘当年训斥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吕筱悠思忖着,只怕不止语气,说不定性格也很像,不然也不会让爹对她如此痴迷。
苏轼对于王朝云的行为、言语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在意,拉起任彩莲的手,在其手背上轻拍了两下,柔声道:“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维康、迨儿、过儿,哪个不是您养大的,怎么能说连累,若是非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您这把年纪还跟着我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