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电话被挂断，沈沉满腔八卦都被憋了回去。
污染源，即是带有强烈辐射的稀有金属。
稀有金属不同，辐射强度也不同，被辐射后的症状也不同。
总归，非死即残。
能够导致变异，恐怕那变异生物至少已在污染源附近生活十数年了。
更有甚者，它的上一辈就生活在辐射源附近。
这不是小事。
他得赶紧过去。
莞卿秋长出一口气，捏捏自己的眉心，准备告辞了。
离的近，苏清浅也听到了通话内容，她道：“什么污染变异，和那奇怪金属有关系？”
“有关，前辈，你是人类么？”
“你骂我不是人？也不对，你就不是人。”
莞卿秋一声轻笑：“反正也打不过，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苏清浅一肚子东西要问，想来想去，还是从源头问起吧。
“那你就先说说，这方小世界是怎么回事吧，末法时代，灵气稀薄些也能理解，可怎么连点像样的修士都没有？”
莞卿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缓缓回道：“我出生在两千年前，那时的灵气比现在浓郁很多，记得我阿爹阿娘说，万年前这里是妖魔的世界，人类只是妖魔的食物。”
“后来，人类中开始有修行者出现，他们得天眷顾，修炼成仙，只几百年就翻身成了妖魔的大敌，千年间仙妖魔大战，死伤惨重，哀鸿遍野。”
“或许是天道不能承其重，五千年前，天道降下灭世劫雷，仙魔灰飞烟灭。实力强横一些的修者大妖也在之后的两次灭世劫雷中被诛杀，只有少数人类躲过了一劫。”
“经过几千年繁衍生息，形成了现在的局面，人类统治世界，妖族苟延残喘。我经常会想，既然容不下我们，又为何让我们生出灵智。”
他的面庞越发苦涩落寞。
苏清浅想起了师尊最常说的一句话，因果循环。她又问道：“现在的灵气枯竭，是灭世劫雷引起的么？天道它，想要玉石俱焚？”
灵气真正枯竭之时，就是这个位面彻底毁灭之日。
“玉石俱焚？呵呵呵，或许吧，毕竟近百年来，人类的所作所为，真真是，竭泽而渔。”
“说清楚些。”
莞卿秋突然扭头看向她：“前辈，您不是这个位面的人吧，上层位面来的仙人？”
苏清浅眼锋犀利，不言语。
“前辈别紧张，好歹我也活了千年，不是么。人类打跑了妖魔还不算，没有了外部敌人，他们又开始内斗，各片大陆争斗不休。”
“两百多年前，人类开始高速发展，建造了高楼大厦、坦克大炮还不满足，掏空了心思折腾，各种热武器，航天火箭，海上航母。”
“位面就这么大，他们搜刮了地上的，开始挖地底，近些年又在海里折腾不休，别说风水了，像样的灵脉都已经没有几个，怎能不灵气枯竭。”
苏清浅越听越沉默，灵气乃山川大地孕育而出，人类这么做还真是，自取灭亡。
“就没有修士出面阻止？”
“怎么阻止？我年幼时已仙魔，人妖两族修士势均力敌，尚能相安事。可妖族从来都是被天道所厌弃的种族，单是开灵智修炼成人都要几十上百年时间，而人修，短短几十年便能赶超。”
“单是得天道青睐也妨，可他们自私，阴险，贪婪，有了很多，还想要更多。寿命短暂，权势迷人眼，谁还去想未来。”
也不是没有深明大义者逆流而上。
可一句封建迷信，怪力乱神，杀了多少人？
“前辈，此乃大势所趋。别想那些了，活在当下吧。”
莞卿秋垂下眼，道理他明白，可却做不到坐视不理。
苏清浅长舒一口气，她感觉胸口闷闷的。
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是枉然。
转移话题道：“那就说说异能局，你一个妖，怎么到了人类中厮混。”
“阿爹阿娘去的早，我自己在山里生活，那时人们还祭神拜佛，我救了几个山里打柴种地的，他们当我是狐仙，给我立牌位供奉。九尾狐一族化形不易，几百年过去，我才得以化形成人。”
“后来兵祸起，村子没了，我也没有族群可去，游走于天地间。看着山河变幻，妖族凋零，看着人类抵御外敌，又厮杀内斗。一次遭埋伏追杀我侥幸逃生，一个过路道士捉了我，认出我的身份又救下了我，给与我庇护。”
“后来伤好，他邀请我加入红党，流血厮杀，固本立国。道士身死，我应他所求建立异能局，转眼已经过去百年。”
莞卿秋脸上一凉，抬手一摸，竟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