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通指着尸体喝问道。
二管家伸长脖子仔细打量,看清死者面目后,瞳孔骤然收缩,颤声道:“乔.....乔四。”
咯噔!
胡道通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乔四,那个跑掉的案发现场第一发现人。
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韩世光的头尸案,线索彻底断了。
这个乔四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为什么他会死在这儿?
胡道通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中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韩世光死的那天晚上,他在不在?”
“在!”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应该.....应该没有。”
“嗯~?”
“他平常挺老实的,话也不多。”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这个二管家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胡道通挥挥手:“先把他带到一边去。”
两个狱卒立即押着二管家走向廊道另一头。
这时,秦飞招了招手,示意把人带过去。
二管家见到这一幕,眼皮直跳。
“这是谁的房间?”秦飞指着屋子问。
二管家有些心虚,嗫嚅的回答道:“我....我的。”
“喔~,你的,那你说这个乔四大半夜跑你房间干嘛?”秦飞的表情很夸张,显得极其惊讶。
“小.....小人不知道。”
二管家的脸色已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嗯~,有没有种可能,是你知道自己会被羁押,提前让乔四来你房间取什么东西?”
秦飞摸了摸下巴,很认真的推理事发经过。
二管家傻了,这位爷的想法总是别出心裁,让人防不胜防。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这个时候,二管家知道自己说啥都没用。
一个劲的喊冤就对了!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乔四大晚上跑你房间干什么,不然.......哼哼......”
秦飞的话,让二管家欲哭泪。
他就知道一遇见这位小爷,肯定落不了好。
这次要是能逃过一劫,绝不在京城待了,得回老家去。
三十六计有云:走为上策!
胡道通在房间里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仔细琢磨一下才品出味道来。
这黑灯瞎火的,乔四一个人翻墙入院。
肯定有什么目的!
而这个二管家好像也没有表面那么老实。
“我......他.....他可能是来找银子的。”二管家沉吟许久,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秦飞看向二管家,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床....床底下,我藏了一千八百七十三两银票。”二管家交代完后,像泄了气的皮球,深深的低下了脑袋。
秦飞又对狱卒努努嘴,后者会意,揪着二管家的后衣领子进房间指认。
尸体离床铺只有几步的距离。
在二管家的指认下,狱卒伏下身在床底内沿摸索一阵,掏出来一个小红木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银票。
大大小小的面额都有,一两的,五两的,十两的,最大面额就是三张一百两的。
就凭这种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精神,二管家之名,他当之愧。
一看便是二管家从韩府日常花销里抠出来的。
这就能解释。
乔四为什么黑灯瞎火的要摸进来了。
胡道通想明白缘由后,出了房间,走向秦飞:“二少爷,下官想请那位韩先生,辨别一下伤口。”
大理寺也有武夫,只不过品级都比较低。
抄家追凶出把子力气活儿还成,验伤这种高端技术科目,还得让高品武夫来。
“韩叔。”
秦飞随意的喊了一声,韩保生闪现在房门口。
显然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看了一眼伤痕,嗅了一下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他只说了一句话:“刀伤,初入五品,是个年轻人!”
听到这句话后,胡道通如释重负。
连续两天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命案,若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那他这个大理寺正就别想干了。
武夫都有登记造册,去兵部查一查就清楚了。
“韩先生,在下对修行之事一窍不通,还望明示!”
胡道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这位姓韩的马夫是根据什么,确定对方的修行品级和年龄的。
只见韩保生凝神聚气,伸出了右手,远处一位正在挨个检查房间的差役,手里的配刀突然‘呛’的一声射出,落入他的手中。
刀落在韩保生手里后,漫延出淡淡的金光,刀身一转,由下往上轻轻一带。
一道细小的金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乔四的尸身中。
随后。
韩保生把刀往后一抛,一道白光闪过,刀已入鞘。
这手功夫一出来,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气机外放有余,内敛不足,品级虽不低,但急于求成,底蕴不够扎实。”韩保生淡淡解释了一句。
胡道通顿时明白了这句话,急于求成的都是年轻人。
若是底蕴够足,修炼时间较长,那对气机的运用应该是另一番境界。
胡道通立即上前查看乔四的尸体,验证自己的猜测。
拉开他的衣服一看,一道细线般的伤口,出现在原本的伤口之上。
乔四的致命伤,虽说口子较大,但伤的只是皮肉。
这道细线状的伤口,却是伤入骨髓,磨灭生机。
两者对气机的运用,立即高下立判。
“胡大人!”
这时,胡道通听见秦飞的叫喊,立即出了房间。
“那件事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
秦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房间的尸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剩下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有消息你来通知我。”
说完后,秦飞便走了,韩保生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
胡道通站在原地琢磨起这两句话。
那件事指的是玉佩,目前知道的也就三个人,他、秦飞、大理寺卿曲一洪。
这个关头秦二少爷为什么说这句话?
难道他又想到了什么?
第二句话,胡道通也不是很理解。
什么叫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难道这里面有问题?
和秦飞接触不到一天的时间,胡道通很清楚,这位秦家二少爷有点东西。
他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看似毫不经意。
但细细一品,才发现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