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前一阵还一副春暖花开的景象，现在却又开始倒春寒，风吹的军旗也是猎猎作响。
看着平叛的军队浩浩荡荡向南开去。
李嵩心里一片火热。
先是步步渗透，掌控禁卫军。又借着皇帝信任，以丞相之职总览朝政，利用林远清案排除异己。直到杨劲带着苍狼军左右二军投效，然后平定江左叛乱，一步步加封燕王。
然而野心并不会就此而止。
如京城中的流言，江左的再次叛乱对李嵩确实是难得的契机，他也没有掩饰，先用流言造势，再顺势而为，加冕皇位。
过去几百年间，大陆各国混战，这样的戏码不断上演，李嵩自认为已经学到了其中精髓。
并即将在越国这个更大的舞台上演这出戏。
随着一阵阵风吹过，到黄昏时，开始下起细碎的雪花。
下令军队扎营，又巡视至李隆夏的营地，看着有条不紊的军士，觉得儿子有所长进，让他有些欣喜。
李隆夏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将李嵩迎入帐中，父子两便在营帐中交谈。
谈及前日杨劲关于京中可能发生动乱的事情。
李嵩沉思片刻，突然正色问道：“关押废帝刘善的地点，可还有别人知道。”
李隆夏一怔，支支吾吾地答道：“离京前，姐姐求我，说想要见上废帝一面……我想着都是自家人，便……便告知她了。”
李嵩冷眼盯着他，“自家人？你可知在她心里，为了皇后之位，可以抛弃一切。”
“来人！”
护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派一队人马，连夜进京，看京城中有没有异常。”
千里之外的北海依旧是风雪交加，没有一丝春季来临的迹象。
杨云率领的部队仅剩一千六百余人，虽然之前精挑细选的军士都有炼体术护身，但在这样苦寒的天气行军，还是有些修为较低的人掉队了。
这几日在密林中潜行，终于在彻底天黑前，赶到一座绵延的山丘下。
“就是这里吗？”杨云望着不远处的山顶，神色依旧坚毅，在北海一带近一个月的搜寻，终于有了眉目。
向导戴着一顶原产冻土荒原的雪熊皮帽，穿着驯鹿皮衣，俨然一副草原人的样子。
“翻过山丘便能看到，绵延近十里的帐篷，只能是狼庭的王在这里。”
命众人在林中等待。
直到夜色彻底降临，杨云领着向导和十名护卫，小心翼翼地避开山上的哨兵，探查山丘另外一侧。
沿着北海湖岸分布的狼庭帐篷，在暗夜下，像是另一条朦胧的矮丘，只有漏出的点点灯火，装点其中。
“我们要连夜作战吗？”向导声音低沉，像是怕惊醒下方的人。
“不，这样很容易让狼庭的王逃脱。先让将士们休息，我们天亮再作战。”
派两名护卫下去传令，杨云带着剩下的人，在山顶警戒，以防敌人哨卡异动。
直到东方出现一点亮色，睡梦中的向导被摇醒。
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具尸体。
狼廷在山上的哨卡已经被清理。
“杨将军一夜未睡吗。”看着身边盘腿坐着的杨云问道。
杨云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山下绵延的军帐。
风雪昨夜已经停了，冰封的北海也显示出它的浩渺。
身后山下的军士们都被叫醒。
啃过干粮，喂过军马，将火折吹亮，一队队军士翻身上马，有条不紊地在山上集结。
可惜军马大多冻毙或被充作军粮，出发时的人人双马或三马，此时已经成了一人一马。
不过这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