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
先皇自弱冠登基,励精图治,识人善用。从百国混战到四国之战,眼看就要天下一统,却于五年前因病逝世。
当今皇帝,醉心于求仙问道,以求长生,虽不及先帝英武,但终究也没有祸乱朝政。再加上庙堂之上,一干老臣殚精竭虑,倒也足以守住基业。
明明正值壮年,谁料又突然驾崩了呢。
皇宫,乾清宫。
皇帝尚未入殓,面容死灰地躺在锻被之上,早已没有了声息。身着丧服的大臣跪倒一片,大殿萦绕着哭嚎。
另一侧暖阁中,地上也跪着几位嫔妃。
皇后坐在锦榻上,泣不成声。十六岁的刘善面露戚容,坐在一张锦凳上,但在妃子身上巡视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内心。
好在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人察觉到。
刘善又扭头向外看了下,大殿中,那个昔日威风凛凛的父皇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可作为太子,刘善心中没有一丝悲伤,甚至对这一刻以及以后充满着期待。
目光越过父皇,杨将军与李爱卿,两位丞相跪在大臣首位。
年近古稀的杨老将军,双眼噙满泪水。先皇在世时,感其功劳,赐予丞相之位,平日在杨府颐养天年,并不上朝,更是严格恪守不与皇子结交的规矩,与刘善素瓜葛。
但刘善此时想起,李爱卿李嵩此前对他说过的一番话:“殿下,神州三百多年动荡史,就是一部武人作乱史。”
“今日我大越国国势已定,龙庭癣疥之疾,不足挂齿。外患已除,但内忧不可不防。杨家执掌军武,苍狼军只知杨家,而不知殿下。不论先皇还是圣上,皆曾出手打压。殿下秀外慧中,也必然晓得杨家不可不防的道理!”
刘善自认不是容易受蛊惑的人,但心想杨家势大,此事却是事实。苍狼军由其三代人缔造,只怕也尽是杨府爪牙。
“杨家必须铲除!”刘善盯着老将军的目光中透露着凶狠。
再望向另一边的李爱卿。李嵩正嚎啕大哭,号恸崩摧。
“哎,李爱卿情深意切,不愧是本王……哦,是朕的好臣子。”刘善在心里将朕这个字狠狠地默念了好几遍,越念就越得意。
恨不得这时间过的再快一些,早日登基,君临天下。
一想到君临天下,就想到后宫六千粉黛,想到六千粉黛,就是一阵口干舌燥。
目光再次回到暖阁里,那个梨花带雨,身娇体柔的妃子身上。刘善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是父皇的妃子,李爱卿的女儿,更惦念的是她在自己身下婉转哀鸣的模样。
李妃略有察觉,一扭头看到的是,少年太子火辣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轻轻撇了未来皇帝一眼,限娇羞地转回头。心里却是有些得意,也有些后怕,得意的当然是少年太子对自己的迷恋。
至于后怕……
几日前。
作为禁卫的哥哥深夜翻进自己寝宫,和他一同来的太子,哥哥的劝解与威胁,太子精壮的身体,粗鲁的动作,他们留下的粉末,自己端给皇帝的茶,皇帝暴毙……
几段思绪如流光一般闪过,李妃身形微微颤抖。看到身前身着素衣,却依旧雍容华贵的皇后,又慢慢平静下来。想到哥哥那日的劝解,心里只有好笑。
什么“大义”,什么“家族”,她才不在乎!她要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母仪天下!
想到那天少年皇帝,对自己的许诺,心头止不住的激动。
一个小黄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打断了刘善和李妃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