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钰送萧瑶出了公安局，送她上了冯晦的车，看着车离开，重新返回审讯室。
很快审讯室传出一声声惨叫声。
徐承钰坐在郑磊的对面，看冯韬发来的微信：“郑磊有一个老母亲，两周前查到胃癌早期，需要一笔费用做手术。周林可能是跟他作了交易。”
徐承钰剑眉轻挑，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兄弟撞得血肉模糊？”
郑磊一直呆滞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有光闪过，第一次开口，沙哑的声音说：“他还活着吗？”
徐承钰睨着他说：“嗯，托老天爷的福，他还活着。”
郑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挺起的背部松开了一些。
徐承钰注视着他的神态，开口问：“你为什么一心求死呢？”
郑磊直起脖子，眼看着地面，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你知道车里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徐承钰做了个深呼吸，翻开手机，找出一张照片，走过去摆在郑磊眼前说：“这个人你认识吧？”
郑磊眼角的肌肉颤了一下，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别开脸，不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弥天大罪，不知道能不能救下老娘，反正自己是已经栽进去了。
“他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愿意去要别人的性命？”
郑磊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徐承钰紧抿嘴唇，他的耐心已经告急。
但，想到眼前这是个宁死不曲的硬骨头。调整了一下情绪，重新回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给你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吧。今天晚上七八点，周林找到你，让你去撞一辆车。他承诺事成之后，给你一笔钱，让你去给你妈治疗胃癌。他让你做成是酒后驾驶的样子。并让你保证，事发之后，你决不供出他来，否则你就拿不到钱。对不对？”
这话说得分毫不差，郑磊忍不住抬头，看向徐承钰。眼前的男人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衬衣白的晃眼。郑磊从心底感到自惭形秽。
徐承钰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猜得没。
几秒钟后，郑磊下意识地避开徐承钰的注视，咬紧牙关不说话。
徐承钰也不跟他急了，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很愚蠢？你进去了，你老娘能活得好吗？你进去了，周林还会兑现他的承诺吗？你白白地被人当枪使了之后，结果一所获。
你知不知道周林是什么人？他是一名人民警察。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他为非作歹，恶不作。
你要为了这样的一个败类，搭上自己的性命，毁了自己的一生，同时也搭上你老娘的性命吗？”
一个接个的问题，像一块块石头砸在郑磊的心头。他原来只想着能抓住机会，赚一笔钱给老娘治病，最多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表面的强硬化成了悔恨的泪水，他哭着说：“晚了，一切都晚了，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徐承钰看到坚硬的石头已经融化，悠悠地说：“你还有赎罪的机会。”
郑磊抬起泪湿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徐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