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有眼珠,实在是楚琏来祈福的嘛,打扮得就很朴素,完全没有天潢贵胄的样子,被臣子训了也不生气,只是田忠喝了一声:“放肆,这是二殿下楚琏!”
官员们表情都抽抽了一下,靠近中枢的官员一下子就想起在朝廷因为虏疮都被迫停摆的时候,陛下批的唯一一份奏章确实是二殿下楚琏请求为长姐祈福的。
啊这……
一干官员赶紧对楚琏行礼,楚琏也不搭理他们,只遥遥也给徐影请了安,然后再面对的那位老大人,淡淡道:“老大人还未回答孤,倘若此次小佛堂不遭雷霆所劈,是否意味着此次并非什么苍天对陛下示警的天灾?”
伴随着楚琏话语声的,是天上又陡然一亮,过个三两秒,又是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
现在的雷云压得更低了,这里本就是皇宫高处,黑云压城的感觉越是浓郁,此次雷雨绝小不了,按着论大雨小雨反正一旦雷打得频繁那小佛堂多半不能幸免的规律,这次不劈才有鬼了。
那翰林院的老儒生朗声道:“是否苍天示警,臣说了不算,殿下说了更不算,臣现在只想问陛下,若是此次苍天降雷,陛下是否能听苍天示警,以自古以来的伦理纲常治国?”
徐影哼笑了一声,不想与这老儒斗嘴,还是楚琏回应的——他也走到院子里,和那老儒站在一起,指着小佛堂主建筑上头,不知什么时候竖立在那里的长槊:“老大人一口一个苍天,可知那是何物?”
那老儒冷笑:“不过一长槊。”——虽然我不太明白怎么要在佛堂最高处弄这个东西,但长槊谁还能不认识呀。
“不。”楚琏淡淡道,“是先帝当年平定天下所用之长槊。”
官员们多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理说,楚英人都死了,人走茶凉,拜不拜这东西都所谓。
但现在大家正在和徐影聊法统呢,先帝都归西了,不尊重一下那平定天下的先帝,如何以“先帝的法统不能由你一个女人继承”来为难徐影呢?
所以也都跪了下去,就连徐影也都意思意思朝亡夫的遗物行了浅浅一礼。
楚琏还是很淡定:“老大人口口声声天罚神罚,孤却不以为然——孤以为,今日并非天罚,且有先帝长槊护佑,有陛下煌煌天威,再自大些,有孤常居之所四月便开了满池莲花之佛缘,自今日起,这佛堂必不受天雷闪电所扰,老大人不妨拭目以待。”
“那便拭目以待。”老人家都气笑了,自动忽略了后半截的煌煌天威和莲花佛缘,道,“我倒要看看先帝在天之灵,会不会护佑这夺他江山的女人!”
互说垃圾话这个环节,到此为止。
说起来老儒还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现在争这个法统,最后得好处的不得是你们这些先帝儿子,你这分钟和我抬杠你是不是有毛病!
并且你还说佛缘?你干嘛要说佛缘啊!还带着佛珠出来打扮得像个佛门居士,你说你是有福之人才得满池莲花不好吗?为自己争取一点登基的法统不好嘛?
但……也罢了,一个楚琏不成气候,出海的太子殿下眼看是不成了,可下面还有楚琛与楚琪,只要先帝还有一个儿子活着,就轮不到公主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