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如绢飘过,夕阳光辉烂漫,偶显灯火在茅舍人家。
这一幅平静祥和的山水画,深深印在祈生眼里。
祈生希望有一天能见到人类更为繁华的城市,那样更有烟火气。
往事如烟,岁月如歌。
三百年来,祈生见证归离集的成立。
在归终与钟离的结盟,与钟离的武力镇压下,这里成为颇繁华的人类社会,远超于荒凉的外围之地。
归终总爱热闹,祈生没什么事就同她举办集会。
与三三两两的仙人们坐在一起,讨论那些宝物与机关到底谁的更好。
这时候祈生就总遭殃,要是说一方好,另一方总要蹂躏他。
后来祈生学个机灵,直接喊钟离来评判。
说起来那只铃铛被钟离收走,起初是因为祈生听到哀乐总爱哭。
但每次祈生一哭,都惹得留云凑近他道,“不是吧,你真哭啦?”
往往这个时候祈生捂着脸,独自跑到很远的地方哭够才回家。
筑月和理水毫不留情称留云是坏女人。
不过祈生也深知自己弱小,日日叫钟离教他枪法,还帮他梳理力量之源。
前些年已经生出新权柄胚胎,不再总爱哭和昏睡了,但这是排除突发状况。
现在的祈生,已经能独自去外面打架还不受伤,成功进化为祈·钮祜禄·生!
开玩笑,谁会喜欢这么奇葩的名字?
祈生在外面交的一位魔神朋友就总这么叫他。
你说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大概是祈生骨子里有华国人的基因在。
枪练成又总想着学什么剑术。
这几十年还真叫他找见一位,名叫赫尔鸣斯的剑之魔神。
后来祈生催着何尔鸣斯换个人类名,才有后来祈生叫他何景鸣。
那日祈生同何景鸣练剑时淋了些雨。
祈生还未回去就开始发烧,整个人缠在何景鸣身上不下来。
还非说自己是祈·钮祜禄·生,不怕打架,不畏杀生。
何景鸣连着照顾三天,他才退烧。
祈生醒后死不承认自己胡言乱语。
但何景鸣本就是钟爱红衣高调,生性张扬肆意的少年郎。
怎能放过这般调笑自家好友的机会?
虽不知道钮祜禄是什么东西。
但他就是爱看祈生因如此唤他而羞红脸的模样,真可爱!
这不?
被调戏的祈生最近几天,都对何景鸣爱搭不理。
“阿生。”
身如玉树,长眉若柳的黑瞳少年坐在石凳上。
半扎半散的黑发衬他的脸庞光洁白皙,一袭青衣翩翩,宛如随风落叶。
“你真的不去看看景鸣吗?他很想你。”
“不去!瑾竹你就别劝我了。”
祈生站在少年身旁,双手一盘。
“他总爱笑话我!教我练剑的时候嘲笑我就算了,那日我发烧不过是胡言乱语,他能记到今日!”
何瑾竹轻笑。
“那只是景鸣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总爱逗你。他派我来就是想邀你去见他致歉。”
言语间,何瑾竹站起身,玄纹云袖随少年动作摆动,颇有孤瘦雪霜之姿。
“你不是一直想要把佩剑?”
“本是景鸣亲手锻造,说要待你生辰送你的佩剑礼,你若要去,他今日就打算当做赔礼给你呢。”
祈生面露犹豫。
虽然被叫那样奇葩的名字让人心生不快。
但剑之魔神亲手锻造的佩剑明显更吸引人。
“可是他老欺负我。”
“那我帮你教训他?”
何瑾竹装作握住剑的模样,虚虚向前一挑,这样温润的人做起这个动作竟也没有违和。
“我就像这样,挑起下巴调戏他,怎么样?会不会解气一点?”
祈生笑出声。
“你是他的眷属,这么做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阿生开心就好,他生气,谁会在意?”
何瑾竹牵起祈生的手,走出院门。
“别总宅在家里,听说战火即将再起,到那时可就再没空消遣了。”
听到这,祈生倒不再做挣扎。
白白几前天确实有提醒他。
说第一个任务传送即将开启,让他做好准备。
不知是不是魔神混战,争夺土地之事真的要来临。
“小祈?”
钟离刚准备出门,转头看见两个拉拉扯扯的少年,眉头微皱。
他想起最近有听闻魔神结盟,附近并不是很安稳。
“你们要去哪里?”
“帝君大人,”
何瑾竹行礼,向往常一样笑着眯起眼。
“是我的神明大人邀请阿生前去家里做客。”
钟离只是颔首。
“最近听闻各地魔神都在结盟,不知有何阴谋诡计,此时邀请前去,依我之见尚有不妥。”
何瑾竹双眸瞪圆,愣在原地。
什么?不让祈生走?
那景鸣交给他的任务怎么完成。
他还和景鸣用他最喜欢的玉佩打赌,他赌祈生必定会去。
『叮—检测到名夜叉即将遇险,传送于今夜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原本还惦记着佩剑的祈生沉默一瞬。
“瑾竹,今日我就不去了,我有要事同先生讲。”
何瑾竹转身,站在身后的少年还没他高。
往日里少年眉眼神采飞扬,此刻却染上不可言说的凝重。
何瑾竹本想张口问些什么,但祈生暗暗拉紧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