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将,”于凯峰说到这三个字还有种奇异的陌生感,“大伙儿最好奇的,还是你怎么接手ache,搞定了倪瑞康吧不如先说说这个。”
“是,这军报里你没好意思写,写的是平稳交接,但我们太了解倪瑞康那个人了,实在是好奇。”art的前辈文亭玉,非常八卦地问。
于浩海最不爱聊的就是这个了,一副懒得说的样子:“总之,一言难尽,这么说吧,我到了大安之后,ache的前七次会议,都没让我参加。”
于凯峰和方匀等人听到后都忍不住笑了,刘延川接话道:“倪瑞康,那可是个老顽固啊这些年于总和统帅的话他都当作耳旁风,谁的话都不听,咱们于少将,肯定是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他”
这狂乱的马屁拍的于浩海没怎么地,于凯峰倒是皱起了眉头,自从浩海点了刘赢做副将之后,刘延川就变了,以前是把浩海和瀚洋都当作自己的儿子刘赢的竞争对手,总是暗暗比较,待他们长大后,浩海和瀚洋各项科目都成绩优异,将刘赢甩开后,刘延川又不停酸言酸语,可等浩海点了刘赢做副将之后,他又觉得于浩海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
这时,坐在一旁的凯文逊出声了。
“呵呵。”
于凯峰当然没放过他这一声呵呵,笑着问道:“殿下有何高见”
“很明显,转机在于少将到了大安后,ache的又一次突围行动失败了,”凯文逊指着军报里的一行小字,说道,“第十四次剿杀行动,虽然写得是acheange两军联合,但伤亡人数中,ache是94人,ange是0,这说明,倪总没带着你,你是带着兵偷偷跟去的。”
于浩海有些惊讶,没想到凯文逊能从军报里平铺直叙的句子、密密麻麻的行动中准确地找到关窍,说道:“确实如此。”
“然后,你在他应对卡瑞拉的炮火、变异人的围攻,疲惫不堪的时候,威胁他不交兵就杀了他,或是宰了他的儿子,对吗”凯文逊不由自主地语气已经跟在巴尔干审犯人时一模一样了。
“啊”于浩海错愕不已,凯文逊这神奇的脑洞让他叹服。
方倾笑道:“殿下,这确实是你能做出来的事,但浩海没有这么做。”
凯文逊道:“他榆木脑袋可能想不到,你没有献出这个良计我不信。”
“我是献了,但也被骂了,”方倾说,“这种简单而有效的缺德办法,于浩海没采用。”
凯文逊的大拇指慢慢地抚过下巴,低着头沉思。
于浩海对这两人的沆瀣一气实在是无语,对于凯峰道:“我就是不停地跟倪总摆事实、讲道理,他也没听我的,第十四次剿杀行动是凌晨1点整,ache驻大安的部队全军出动,向西峡进发,他们走后不到半个小时,我率ange三分之一的人,在深夜里尾随而去,这一战ache损失了七条战舰,倪总手臂负伤,ange做了援军解救了ache上千人之后,我们两方关系得到了缓和。”
“这里写着你带着方倾,两个人单枪匹马,去把卡瑞拉杀了”凯文逊不可置信道。
“是这样的。”于浩海说。
凯文逊狐疑地看着这两个人,说道:“我丝毫不怀疑你的能力,你做刺客无人能敌,可你带着这么个累赘”
“说谁累赘呢,”方倾回敬道,“你不还带着王俊东奔西跑吗你怎么没死啊”
“方倾”方匀忍不住叫道。
于浩海立刻抬手搂了一下方倾的头,生怕方匀又扔过来个什么,打到方倾的头。
“你别说话,”于凯峰对方匀说,“我要看他们真实的反应。”
你要看他们互斗还差不多,方匀没好气地看向抱着手臂、悠闲观战的于凯峰。
这些年自从于浩海、尹瀚洋两兄弟在瀛洲称王称霸以后,于凯峰就一直发愁,两个儿子没有对手了,特别是于浩海,他隐隐地觉得这小子野心很大,傲气隐藏在内,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又不像尹瀚洋那样喜怒表达在外,所以生怕于浩海狂上加狂,找不到北,便总是挑他的不是,处处打压他,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可这些年过去,于凯峰都没找到一个堪当儿子对手的人。
直到遇见了凯文逊。
“那你说说你到那里之后干嘛了,”凯文逊问方倾,“总不会是在一旁叫好了吧”
“我干什么了用你管”方倾说,“这是个秘密。”
于浩海心中纳闷,这不是个秘密啊,军报上写得清楚,于是他不解地说:“下文中有写到,我们绞杀了卡瑞拉之后,破坏了他们的鲸鱼粮仓,这是我们最后获得胜利的关键,也是我犯下重大”
“是的”方倾突然开口,大声打断了于浩海的话,“浩海杀了卡瑞拉,我放掉了鲸鱼粮仓,我们俩分头合作,当天晚上就成功返航了,这些在当晚的水星战舰导航上都有记录,只能说我们非常幸运吧”
凯文逊道:“这里写着,最后你们大剿匪时,赛尔光不战而亡,被鱼刺卡了嗓子,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日这、这也太幸运了吧,我他妈都羡慕了”
“时也,命也,你羡慕不来。”方倾笑嘻嘻地看着凯文逊。
他话音一落,于浩海和刘赢同时困惑地转头看向方倾。
一、二、三。
三秒钟,于浩海用时三秒,终于明白了,方倾改了他的军报。
刘赢伸手要去拿尹瀚洋手里的ange三岛军报,于浩海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刘赢不动了。
尹瀚洋低头翻看着那处,也不禁笑了起来,对于浩海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将才福星吧oss被鱼刺卡死了,这也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他一笑带动着会议室里的人都跟着笑了,有人开始举例,当年永威将军追杀连城的时候,碰到了大冰雹,敌军的马被砸得狂奔,把敌人都颠下了马;又有人说福林将军最有名的且沪之战,本来十分凶险,但交兵时敌军所在位置遇到了火灾,也是不战而亡等等,都是“将才福星”才能捡到这种便宜,实在是幸运至极。
于凯峰笑着说:“不错,第一战就能捡到这种果子,真是开门红利,后面的内容我看了,三岛的海洋污染着实严重,你在环保方面也写了不少建议,还四处筹款治理污染,体恤当地民情,很有大将之风。”
于浩海硬着头皮,说道:“谢谢。”
赛尔光是吃了毒鱼死亡的,鱼是于浩海下令,方倾下的毒,现在,锅都扔给了鱼刺身上,说赛尔光被鱼刺卡死,方倾寥寥改动几笔,将俩人犯的错一笔勾销。
于浩海平生从没撒过这种弥天大谎,还是对自己敬重的父亲,在军报上做这种手脚,这实在让他这一贯沉稳镇定的人,心态都要崩了,可军报是同时发给统帅和于总的,也就是说,统帅也已经看到了这份被改写的军报,如果这时于浩海说军报有误,那他就是把方倾整个职业生涯都给葬送进去了。
方倾笃定于浩海不会这么做,于浩海也确实做不出,事到如今,只能按方倾写的来说了,刘赢也意会到了这一点,所以默不作声。
方倾跷着二郎腿,小腿一颠一颠的,得意洋洋地问:“你还有啥问题”
凯文逊几乎都要把军报翻烂了,最后只说了句:“真是狗屎运。”
“你就羡慕嫉妒恨吧,”方倾笑着掀开巴尔干地区的军报,问道,“下面该我了”
凯文逊哼道:“你问吧。”
“好嘞,”方倾道,“这上面写着依巴率领四千多人造反,被你率兵成功击退,殿下,anger共有550人,前面写着被依巴带到不同地方扎营,弄得四分五裂,当时的围场,恐怕不足200人,我请问你200人怎么击退了依巴的4000人”
凯文逊:“”
因为闻夕言来放倾炮了。
可他一不想泄露倾炮这个秘密武器,二不想给闻夕言这项军功,所以军报这里模糊地一笔带过了,当然,这逃不出方倾的眼睛。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不知道”凯文逊说,“我先把依巴给绑了。”
“可他们死在围场,你若绑了依巴,会带着他到别处,与他的人分开。”方倾说。
“我是”凯文逊眼睛一瞟,看到了刘延川,想起刚刚刘延川拍马屁那句话,便说道,“我是靠我的人格魅力。”
“噗,”方倾笑道,“殿下,咱俩知根知底,就不用瞒了。”
凯文逊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等着被挟持的人,他突然转向方匀,说道:“方医生,您知道方倾在新兵营有个外号吗”
“什么”方匀问。
“毒王,”凯文逊急中生智,“我现在怀疑,倪瑞康中了方倾下的毒,不得不交兵给于浩海,而且,那里的污染可能也是方倾造成的,对,是方倾下毒了”
“啊”众人都是一惊。
方匀额头一黑:“殿下,方倾虽然胆子大,但毒人这种事,我觉得,他还是做不出”
“方医生,你可知道方倾是怎么测出来的六种倾弹剂量吗”凯文逊道,“是用小白鼠,小青蛙,还有我。”
方倾反戈一击:“殿下你这军报前面写得依巴老贼如何如何骄奢淫逸、当地贪官如何如何大贪特贪,而你才缴获仅仅162亿我不信我猜至少是162亿”
凯文逊:“”
162亿,方倾蒙对了。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杠,吵得热火朝天,于浩海和尹瀚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都因为他们的惊人之语而表情错愣,于凯峰笑着对方匀小声说:“你看我两个儿子,像傻子似的。”
方匀无语地闭了闭眼睛:“你的孩子们都诚实,可驻地上东区的小孩儿都不老实。”
于凯峰说:“咱们觉得有疑问的地方,他们也都能发现和彼此质疑,这很好。”
可方匀看出了于浩海那停顿的三秒钟,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他有些惭愧地低声说:“我的儿子,有很多不足”
“哪有,”于凯峰说,“机灵又聪明,我看殿下的表情,他八成是蒙对了。”
“他被宠坏了,”方匀不得不提前做好铺垫,“胆大妄为到一定地步,可以说是无法无天,狡辩和撒谎都特别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做医生来说,我很信任他,但是作为一个副将,我很怕他给浩海添乱”
“你想多了,浩海虽然耿直但不擅变通,正缺这样的副将,”于凯峰说,“我还纳闷他喜欢我们浩海什么呢,一个闷葫芦,不会说笑话,长得又像我,也不是什么美男子,这些年你不知道,我和尹桐都担心他追不到你们家方倾,最后闹得不愉快。”
三个小时后,会议中间休息,大家都出去放放风、喝喝水、活动活动了,方倾站在那里,静静等人群散去,看向低头认真整理军报的于浩海,等候他的发落。
“走吧。”于浩海握着他的手,牵着他往外走。
“不说我,也不骂我”方倾磕磕绊绊地跟着他,有些紧张地问,“还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收拾我”
于浩海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将方倾牢牢地笼罩着,方倾仰着头看向他,胆怯地后退了两步,头靠在了走廊墙壁上。
于浩海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