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明天起，我和天河传媒再瓜葛。”她又提醒道，“赵导，平台固然重要，但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黎小唯从这里走出去，就处可去了吧？我就是看天河传媒是老牌子，想安安稳稳在天河市发展，才选择这里的。赵导，以我的简历和能力，当初是你们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你们，你心里明白。”
她突然的离职决定，让大家哗然。所有人都看得出，眼下是对黎小唯最不利的时刻，她是私生子的流言还在风口浪尖，这很不利于她找工作。
赵应达也想到了这一点，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架子：“行了行了，我给你放下个月的假，等事情过去了，你再来上班。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差不多得了。”
黎小唯站起身来，讥笑道：“众所周知，我作为私生子，过了二十年苦日子，好不容易我有钱的亲爸，结果他就死了，即使这样，我依然按时来上班。我多珍惜这份工作，换回来了什么？忍耐限度？我现在，真是想炸平这座楼的心都有了。”
她自顾离开了会议室，刚一出门，就一把扯掉了她的工牌，用力扔到一边。
回到工位，她快速地收拾东西。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忙前忙后，可谓是当牛做马，桌子上的东西，也只有一些工作用品，并不多。
收拾到一半，上次现场播报的编导周程来了。
周程这人，和黎小唯一样，也是为集团当牛做马的。他四十多岁，在这里干了二十年，勤勤恳恳。这非是出于中年人的奈，家里上下都要养活，不认真工作怎么行。
“黎小唯，你真要走？”
她没有回答，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继续收拾着东西。
周程说：“上次我赶着回来剪片子，没法送你去医院，只能拜托警察，对不起。”
她不怪他，周程平时对大家都很热心，她相信他不是有意把她丢下的。
见她不愿多费口舌，周程也不绕弯子了，说：“小唯，你从这里出去，能不能别说这里的不好？它再不好，还有很多人指着它吃饭呢，请你高抬贵手。”
黎小唯一怔，周程是担心天河集团发展不好，会影响自己的工作。
她作为记者，即使他不必多说，她也明白这些中年人的艰辛。
她说：“周哥，天河集团这次的好势头，全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这叫什么来着，人血馒头。”
周程表情复杂极了，他知道孰是孰非，但很多时候人不能站在正义的那一方，而是只能不得已站在利益的一方。
半晌，他才说：“人要是饿极了，人血馒头也是馒头。”
黎小唯想起昨晚的那个苹果，难吃，但能填饱肚子。
她望着周程，他并没有退缩和闪躲。他话虽说得情，但眼神里却全是奈和恳求，以及一些莫名的哀伤。
她抱起东西要走，说：“我知道了。”
望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周程知道这是没谈拢，心里更是彷徨。但事已至此，他也已尽力。唯一后悔的是，要是当时送她去医院，是不是能和她关系更好一点，此刻会更能说得上话。
刚到楼下，黎小唯的手机便在包里嚎叫起来。
她把东西放在一边，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手机，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黎小唯，你好，我是何伊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