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在下定不遗余力。”
李相夷颔首应承,拽着方小宝先行一步。
“笛盟主,轩辕萧便拜托你了!”
“小事儿。”
将单孤刀随手丢下,笛飞声纵身一跃,迅速向皇宫掠去。
“李辰安,你究竟要干什么?”
心中生出一丝恐怖的猜测,单孤刀猛地睁开双眼,
死死盯着李辰安,希望从他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呵~”
李辰安轻笑一声,蹲下身子,颇具几分炫耀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给我皇兄送份礼罢了!”
“你皇兄…”
单孤刀心头猛地一跳,双目瞪圆,刚想说话,便被打昏过去。
李辰安感慨的摇摇头,将人提溜起来,向皇宫迅速掠去。
皇宫,内苑养心殿。
华灯初上,映衬着金碧辉煌。
李辰安孤身行至殿外,尚未踏进,便听闻一道喝止声。
“李辰安,深更半夜谁允许你来此处的?”
“怎么?许你李辰寿来,便不许吾来?”
李辰安顺声相望,目光所及,正是李辰寿嚣张至极的走来。
“放肆,竟敢直呼兄长名讳,李辰安,你还懂不懂一点礼数?”
出言便是呵斥,李辰寿上下打量几眼,傲然道:
“我深夜来此,乃是奉父皇旨意,前来听宣。”
“可你呢?”
“我若没记,大熙律法,皇子诏,不得随意入内苑。”
“此刻,你潜入父皇寝居,可是要以身试法?”
声如洪钟,大义凌然。
李辰寿心思歹毒,此言,是要在父皇面前,将李辰安之罪定死!
“哈哈哈”
李辰安大笑起来,奈的摇摇头,不屑道:
“李辰寿啊,李辰寿,你当真是半分长进。”
“你以为,吾敢只身闯入内苑倚靠的是什么?”
“吾告诉你,吾就是要对父皇图谋不轨,你又待如何?”
“你…”
李辰寿双目瞪圆,目露惊恐,显然没想到李辰安会如此大胆。
“我怎么了?李辰寿你是有话要说吗?”
李辰安目光森冷,步步紧逼。
“你放肆!皇城司呢?人都死哪去了?!”
李辰寿连连后退,大声嘶吼,奈何却一人现身。
“咣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李辰寿退可退,崩溃的大喊起来:
“李辰安,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问你,你方才说父皇诏你听宣,他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父皇让我执掌六扇门,分化你的权力。”
“不止吧?”
李辰安目光一冷,随手一道剑气射在李辰寿耳边。
“咔嚓~”
白玉石板碎裂,炸起碎石数。
李辰寿被吓得一哆嗦,目露恐惧,结巴道:
“还…还有宗政宰相。”
“他会支持我执掌户部跟礼部,以跟太子分庭抗礼。”
“呵,老东西,还是忘不了他那一套。”
李辰安暗骂一声,大步行至殿前,一把推开殿门,朗声道:
“父皇,辰安求见!”
“准,三殿下觐见。”一道公鸭嗓音传出。
李辰安微微一愣,目光扫向李辰寿,冷声道:
“你跟我一起进去。”
“不是我去…好,我去!”
李辰寿憋屈的颔首应承,奈走在前面,李辰安紧随其后。
殿内,金铺玉砌,檐下挂着千层纱帐。
堂风吹拂,帘幕轻轻摇曳,一张尊贵大气的案牍显现。
其后,着一袭金丝龙纹,云华锦袍的中年人,正批阅奏折。
他身旁侍立着一紫袍,面容苍老,目光阴鹫的老太监。
“陛下,三殿下来了!”老太监微微躬身示意。
“辰安来了?”
皇帝如梦初醒,撂下手中奏折,欣喜道:
“朕的麒麟子离京半年之久,终于舍得回宫了?”
“来,上前来,让父皇仔细瞧瞧,这半年在外面瘦了没有。”
“多谢父皇关心!”
李辰安躬身致谢,再抬起头,目含些许奈道:
“父皇,别演了,儿臣的来意您心知肚明。”
“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旨意,李辰寿,能矣!”
“李辰安你放…”
李辰寿刚想骂,立刻迎来两道目光威胁,奈讪讪一笑,索性闭嘴。
“乳虎啸谷,朕的麒麟子这是长大了,竟要反驳朕的旨意,好,甚好!”
没有半分怒意,皇帝反到开怀大笑起来,好奇道:
“辰安啊!父皇很好奇,你今夜来此,辰陵他知道吗?”
“皇兄并不知此事。”
“看来是你自作主张。”皇帝微微颔首,好言相劝道:
“辰安,你离宫甚久,许多事不知,父皇不怪你。”
“可你要清楚,身为天家子嗣,一言一行皆必践之。”
“否则,便任何威信可言!”
“今夜之言,父皇只当你是在玩笑,且退去,朕不予追究。”
皇帝一言定之,便继续批阅奏折,轻视的态度,仿佛在哄小孩子玩一般。
“殿下,请吧?!”老太监出言提醒。
“哈哈哈。”
李辰安忽的大笑起来,奈的摇了摇头,朗声道:
“父皇,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李辰安,你放肆!”
魂差点被吓没,李辰寿急忙拽住李辰安,疯狂用眼神示意。
仿佛在说,大哥,你别玩啊!你就算要寻死,也别拉上我啊!
“起开!”
很嫌弃的将人甩开,李辰安整整衣襟,看向皇帝,直言道:
“父皇,儿臣有话便直说了。”
“儿臣在外辛辛苦苦半年才将江湖各大势力收拢,为的,”
“不是父皇你将其当作制衡之道的工具,随意封给他人。”
“此举,儿臣心里很不舒服!”
“再者,皇兄身为太子,在朝兢兢业业,在民间,众望所归。”
“缘何到了父皇这里,便要忌惮皇兄对你产生威胁?”
“此举,是一个圣明的君父应该做的吗?”
言之凿凿,字字珠玑。
李辰安昂首挺立,目露傲然,本分尊敬可言。
“放肆!”
实在忍可忍,皇帝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呵斥道: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替你皇兄打抱不平?”
“可你真的了解你皇兄吗?”
“他身为太子,在朝中结党营私,拉拢分化,谋逆忠良。”
“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大臣被他暗自打压。”
“包括你今晚来此逼宫,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朕告诉你,他不过是拿你当马前卒。”
“等他荣登大宝,第一个处死就是你这个亲皇弟。”
“如此,他方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坐稳这九五之尊之位。”
“可笑,你被他愚弄至此,非但不自省,反到心甘情愿。”
“李辰安,朕以父皇的身份,劝你最后一遍。”
“现在退去,朕既往不咎,否则,休怪朕以谋逆罪论处!”
言辞间充斥着怒意,紫金案牍被砸的闷闷作响。
皇帝双眉紧缩,目中燃烧熊熊怒火,强烈的压迫感充斥整个大殿
“咕咚~”
不自觉吞咽口口水,李辰寿被吓的呆愣在原地。
说实话,这么些年来,他从未见过父皇被气成这样。
“三弟…不,李辰安,不行咱先走吧?”
“太子跟父皇之间的事情,你一个皇子瞎参与什么呢?”
“退一万步讲,谋逆之罪,你背不…”
“够了!”
李辰安挥手打断,意外的看了眼李辰寿,轻笑道:
“本以为你这厮药可救,想不到你才是最奸猾的一个。”
“这明哲保身、浑水摸鱼、墙头草的路数,你是样样精通。”
“可这些路数,对我而言用。”
“吾之所以行此事,并非为皇兄所惑,其根本是为大熙皇朝。”
“父皇,儿臣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辰安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的望向案牍后的皇帝。
“准!”
“父皇以为,是太子对儿臣重要,还是父皇对儿臣重要?”
“应该是太子吧!”皇帝目中闪过一丝失望。
李辰安默然的摇摇头。
“那是朕重要?”
李辰安又一次默然的摇摇头。
“那还是太子重要!”
“哎~”李辰安叹了口气,朗声道:
“父皇跟太子对儿臣都不重要。”
皇帝一愣,皱眉道:“那谁重要?”
“没有父皇,对儿臣很重要。”
“你这逆子!”
没想到是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皇帝气的破口大骂。
李辰安罔若未闻,缓步上前,朗声道:
“父皇,你所代表的,是这天下礼法。”
“其根本,是束缚在大熙百姓身上一道枷锁。”
“有此枷锁,人与人之间,分三六九等,尊卑有别。”
“底层的百姓们劳碌一生,也供不起他们的孩子读书。”
“但那些士大夫,门阀贵族,乃至皇室宗亲,他们什么都不用做。”
“一生下来,便可享受数百姓的供奉。”
“父皇以为,这世道对他们而言,公平否?”
“你…”
皇帝语凝,目中充斥着惊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听懂了李辰安所言,亦知晓他话中之意。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辰安竟妄图改革,且革的是自家的命!
这让他上哪说理去?!
“吾儿,你莫不是得了疯病?”
皇帝小心询问,若真是患病,他觉得这孩子还挺可怜的。
李辰安:“……”
凸(艹皿艹),一句话,直接给他情绪整不连贯了。
“父皇,儿臣病。”
李辰安叹了口气,一挥衣袖,朝皇帝躬身拜下,高声道:
“儿臣恭请父皇,退位!”
宛如晴天霹雳般在殿内炸响。
皇帝眉心深锁,目中蕴含着滔天怒火,似要将李辰安活活烧死!
“朕的麒麟子,朕若不愿呢?”
“此事可由不得父皇。”
李辰安一言定之,拔出竹风剑,霎时间斩出数百剑。
宛如天罗地网般的剑气,直奔老太监而去。
“冷公公,忘了告诉您,您的干儿子苏公公,正是死于吾之手”
“他惹怒了殿下,里应由殿下惩戒,老奴多谢殿下。”
冷公公临危不惧,袖中舞出千万丝,丝丝如刃,同漫天剑气不相上下。
“不过老奴倒是要奉劝殿下一句。”
“天下间,孝道为重,殿下还是莫要行忤逆之举才是!”
变幻莫测,如影随形。
伴随着老太监话音落下,万千丝刃,宛若跗骨之蛆死死缠住李辰安,逼得他进退不得。
“哎~真是麻烦!”
挥剑荡开逼近的丝刃,李辰安奈道:
“父皇,儿臣劝你一句,速让冷公公收手。”
“否则他的生死,儿臣可不敢保证啊!”
“哈哈哈。”皇帝大笑起来,摇头道:
“吾儿,朕并未老眼昏花,出手至现在,你并未从冷公公手里讨得半分便宜。”
“伤他之事,更是稽之谈。”
“且等你何时打赢冷公公,何时再行逼宫一事吧。”
言语间轻松惬意,皇帝对老太监的实力,有充足的自信。
这可是他登基时,便守护皇宫的老妖怪,对付一个孩子,易尔。
“如此,父皇你可不要后悔!”
李辰安目光微凝,浑身气劲四溢,霎时间斩出百道剑气,逼得冷公公奈后撤。
“笛飞声,帮忙啊!”
李辰安纵身后撤,扯着嗓子,朝殿外大吼一声。
“嗡!”
一道凌厉的刀罡应声而来,斩碎殿门,直逼冷公公。
“放肆,哪来的宵小之辈?”
冷公公怒斥一声,纵身迎上,忽的面色一变。
“我的万刃丝…怎么可能?”
凌厉的刀罡下,飞舞的万刃丝如豆腐般脆弱不堪,瞬间断裂。
冷公公亦如见鬼一般,目露惊恐,连连后退。
“呵~”李辰安冷笑一声,得意道:
“真是见识短,你以为跟你对敌的是谁?”
“笛盟主,帮我杀了他!”
“记得,现在可是你欠我人情了。”
笛飞声悠然出现,手中长刀一挥,恐怖的刀罡再现,直逼冷公公。
“不!”
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冷公公拼死抵抗,却半分作用。
“噗嗤~”
一抹亮丽的血迹乍现,冷公公胸口被贯穿,横死当场。
“逆…逆子!”
皇帝被吓得一哆嗦,再半点淡然自若,惊恐道:
“李辰安,你莫非真的要弑父不成?”
“弑父?父皇莫要胡言。”
李辰安行至皇帝面前,一把将人搀扶住,低声道:
“父皇有一件事说的没,即便是我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谋逆之举。”
“故而,儿臣要给父皇找一个理由,一个合理禅位的理由。”
“父皇,请吧!”
李辰安瞪了李辰寿一眼,示意他上来帮忙。
李辰寿早被吓得魂不附体,哪还敢拒绝,急忙扶住皇帝,按指挥心惊胆颤的往前走。
“这是什么情况?!”
忽的瞧见瘫倒在地,生死不知的轩辕萧,李辰安惊吼一声。
“他没事,只是被我废了浑身武功,昏死过去。”
笛飞声罕见的出言解释。
李辰寿&皇帝:“……”
糊弄傻子呢?武功被废都叫没事,那在您看来,啥叫有事?
“李辰安,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
从草丛中捡起尚在昏迷的单孤刀,李辰安森冷一笑:
“去看一场未看完的戏!”
“笛盟主,他二人便教给你了。”
吩咐一声,李辰安催动蹑云逐月,迅速朝极乐塔赶去。
“真是麻烦!”
笛飞声嘟囔一句,一手提溜一个,亦纵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