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的嘴动了动,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连如信对别人好不好她不知道,可是对她肯定是不好的。
冬青看了一眼安红韶的肚子,“那是自然,等着小公子出生,奴婢不得头份赏赐?”
连父有事,自然先要紧连父。
家里的事,看得懂账本,也能慢慢的摸索。可偏偏,规矩二字总是最难的。
冬青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瞧着杨氏还看着她们的背影,冬青撇了撇嘴,“奴婢瞧着,这位杨姨娘不是个省心的。”
可是她又不能不争取,梅姨娘出生低微,有个孩子傍身自然也就足够了。
杨氏摸不清家里的事,可是却也知道,能抱上一个后台是一个。
再则说了,安红韶刚用完膳总是喜欢走走停停的活动活动,若是让连如期送,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离开。
用人家的时候,态度总是要格外的温和,她到底连家的贵妾,却还要看几个奴才的脸色形势,可以说举步维艰。
唯一倚仗,也还是周氏留下的老人。
她连奴才都能放下手段讨好,更何况是正儿八经的正头夫人。
跟了这样的主子,她平日里只管着帮忙处理庶务,也不用勾心斗角的帮着主子争宠,她走到哪,腰杆都挺的直直的。
杨氏到底出生官宦人家,遇见苦难不会妄自菲薄,而是想着如何破局。
说完之后,冬青又接着补了句,“奴婢也是好福气。”
安红韶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将连如期撵走了。
而后接着又说道,“兄长的性子极好,若你有难处,兄长必然会帮你的。”
杨氏也听闻,二爷极为的宠爱二少夫人,今日瞧着果真也是事事以安红韶为先。
冬青在旁边笑着说,“奴婢们都说,夫人好福气。”
“瞧你这小嘴甜的,等着年节我总得赐你个大红封。”安红韶笑着应和。
如果一开始可以说是新婚燕尔,连如期才会处处以安红韶为先,可这都一年了,两人还是这般恩爱,下头的婢女碰着冬青,少不得就得说上几句。
是女子都羡慕安红韶,可是奴才,也都羡慕冬青。
她是家里嫡长女,可是妾氏得宠,父亲原是打算将自己许给妾氏家的侄子,那个男子杨氏见过,长得奇丑无比不说,还愚笨,寻常家的姑娘谁人能瞧上的?
可是在家中,女子又不能传宗接代,嫁给谁不是嫁?
可自己不一样啊,若是一直不得连如信的心意,等着继室进门,如何会放过自己这个管家的贵妾?
杨氏不是傻的,总想着做点什么改变处境。
杨氏的出生不好,她听闻安红韶也是庶女出生,该是能同情过的凄苦的女子。
说白了,就是希望能引得京城的人瞧的上,帮她离开家中。
安红韶嗯了一声,卖惨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是贵妾,若是寻常人只会遮掩家丑,显得自己高人一等,而她却为了讨安红韶欢心,主动将她自己的伤疤给安红韶瞧。
为达目的能屈能伸的人,必然是有心思的。
若是周氏活着,不一定能压的住这个杨氏。
不过偏偏,周氏不在了。将来继室,得多费些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