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白憬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这桥我常走，你把我当幻觉那次，不记得了？”
裴一昕再次确认了一眼身后堪比涂鸦的画。
这真能看出来是天桥？
白憬收回视线：“画好给我瞧瞧。”
裴一昕觉得他只是随口一说，没应，也没拒绝。
见裴一昕没反应，白憬俯身和她平视，又强调了一遍：“画好给我瞧瞧。”
裴一昕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但又不好一直视人家，干脆坦白地说：“我画不出来。”
两人靠得近，裴一昕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不知是香水还是什么，但总归是好闻的。
“谁说的？”白憬的眉眼微扬，多了股傲气。
裴一昕避开白憬的眼神，回到床边坐下：“没谁。”
“你能画出来。”白憬说得很自然，自然到像是已经看到了结果。
“你才认识我多久，”裴一昕淡淡地说，“我什么水平我自己清楚。”
“我可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跟你透露……”白憬突然把音量降低，“神预言。”
裴一昕语：“你认真的吗？”
白憬挑了下眉，仿佛在肯定地说“当然”！
裴一昕奈地摇摇头，不再搭茬。
她忍不住想，这么贫一张嘴，是怎么憋了十年不和人来往的？
白憬没打算就这么跳过：“到底是你觉得自己不行，还是别人觉得你不行？”
裴一昕不语。
白憬轻松道：“想好这件事，自然就画出来了。”
“今天不是来哄人睡觉，是来上课的吧？”裴一昕转移话题，“副业吗？”
白憬撩了撩头发，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这两天说的话，真的赶上过去一年说的了。
倒也不是他想给人上课，只是觉得，没有被画上句号的人生，不应该随便放弃任何事。
“画好记得给我瞧瞧，”白憬收起不正经，认真地看着裴一昕的眼睛，“嗯？”
同样的三句话，这回像是被下了蛊，裴一昕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听到回答，白憬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了，睡觉吧。”
等裴一昕躺下的间隙，白憬看了看四周，找到了墙上的开关，帮她关了灯。
裴一昕顺势打开夜灯：“我有点儿好奇。”
白憬走到床沿，用眼神示意她讲。
“你要是遇到裸睡的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白憬刚进门时，裴一昕突然想到的，虽然他说了以后会敲门，但她还是有些担心白憬会在“不恰当的时机”误入。
前面话题扯得太远，她这才想起来问，只是没问的那么直接。
白憬一时语塞，还认真地从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有没有这样的案例。
“那你不是占人家便宜。”裴一昕又补充。
白憬苦笑：“裸睡也是会盖被的，好吗？”
“那肯定有穿性感睡衣，不盖被的吧？”
“都说了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说到一半，白憬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要搞了，我只在人们要睡，但睡不着的时候出现，记住这里的关键词是‘要睡’，k？”
接着白憬又举例说明：“所以，你洗澡或者换衣服的时候，我是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的。”
裴一昕抿了抿嘴，有些被看穿的窘迫：“哦。”
白憬看裴一昕的表情，应该是得到了答案，顺势要拿出扇子。
“我还个好奇的。”裴一昕眨了眨眼睛，满眼好奇地望向白憬。
寂静的深夜、幽暗的灯光、仰头上望的眸光。
裴一昕全然不知她现在的模样有多勾人。
不过他是，坐怀不乱的，神！白憬内心暗暗给自己加固了一下人设。
白憬自然地移开视线：“以后一天只许问一个问题。”
“后面还有很多失眠的人。”明明没必要解释，白憬还是补了一句。
“好，一天就问一个问题，”裴一昕乖巧地躺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