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颂一愣,不明为何矛头就指向了自己,她看着顺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又念:财神爷爷,我还是要诅咒他。
男子却少见的笑出声来,连声音都这样好听,一定是个美男子,椒颂心里想。
“看到这把剑,你想到了什么?”他耐心地蹲下身来,柔声问椒颂。
她哪里想的到,想到的都让别人先说了,这时肚子咕噜一声响。
椒颂感受到贴在胸口的馒头都快凉了,再不吃就硬了。
她稚声稚气回答:“我想吃一口馒头,可以吗?”
“哈哈,哈哈,这奶娃娃脑子里只有吃的。”
人群的笑声中有这么一句落进椒颂耳中。
她都快饿死了,脑子早就不听使唤,这样想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吗?
椒颂看向男子,她盼望着他嘴里说出一句准许的话,其实就算他不准许,椒颂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先吃了再说,省的被旁人抢去。
“吃吧。”男子说完便站起身来,单手轻轻一提,那剑就像萝卜一样脱泥而出。
他也不管旁人目光,缓缓走出人群。
热闹没了,人也散了。
“他娘的,我以为今天能找到一个靠山呢,谁知竟是这么一个疯子。”
“就是,就是,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六子恶狠狠咬了一口馒头,附和起麻子的话。
椒颂也用小奶嘴咬了一口馒头,“唔,烧鸡味~”
不对,怎么可能是烧鸡味。
她寻着香味看去,那男子的侍卫手里拿着什么正向椒颂走来。
六子两眼放光道:“就是这个味,我昨夜梦见的就是这个味道,那烧鸡也像他手上拿的这只一样用荷叶包着,若不是那荷叶我剥了一整夜也剥不开,这会都吃到嘴里了。”
男子的侍卫把一块沉甸甸的东西塞进椒颂怀里,道:“走吧,主人看上你了。”
椒颂就这样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离开那堵曾经只能遮风不能挡雨的城墙。
她坐在马车上,小小的身子左右颠着,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她吃烧鸡。
“主人,你为何独独选了她?”
男子的侍卫也不解,他看着椒颂满嘴油光,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女娃哪里得了主人的青眼。
“断川,你还记得,当初我也问过你同样的问题,你是如何回答的。”
黑影依旧带着面具,就如断川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同门里没有人见过黑影的真实面貌,他一直以面具示人,在外也没有人称呼他的名字,因为这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
断川一直称呼他为主人。
“我说的是:倘若这把剑是用来杀我的,那我便毁了它。”
因为他只想活着。
但断川的处境和椒颂不一样,他曾是宫门侍卫,只是一朝蒙冤,那些曾经的幕僚便一个个把刀剑指向了自己,全然不顾昔日情分。
椒颂吃了几分饱,终于抬眼看向这个年纪与麻子相仿的少年,他比椒颂大不了几岁,但是个头却很高。
“不,那你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什么最重要么?”
身手?武器?冷血情?
统统这些,断川私下与独活,繁缕皆探讨过,但觉得这都不是主人心中所想。
作为炽霜门最出色的三位杀手,他们疑是最能接近黑影的人,若他们都猜不出,其余人更加不知道了。
“主人,还请解惑,断川实在是不知。”
“作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的欲望,你必须得比你的敌人更想活下去,才能打败他。”
“主人说的是。”
后来,椒颂才知道,所谓的理由不过是看他心情罢了,他说是便是,他说不是也容不得旁人质疑。
“不知独活和繁缕知道我们新收了个小师妹是何反应?”
说罢,断川更加卖力驱赶马匹,马车剧烈抖动起来,椒颂从帘布缝隙看见那座熟悉的城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