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离开,最难过的是许三多,毕竟是钢七连的老兄弟了。此时的寝室外面,他几乎用恶狠狠的口气诘问成才:“你为什么不拦着伍六一?你知道咱们排长从来不说大话。”
成才趴在窗台上,同样愤怒,不过还是有些心虚说:“伍六一不是钢七连出来的?他应该比我更清楚马毅的厉害,他那么做,其实早就是注定的了,你我都知道,伍六一是个多倔强的人,他是宁折不弯的,这样的人,他早晚出事儿。”
成才的回答其实还是非常中肯的,不过并非是他全部的想法,许三多太了解成才了,显然成才的说法没能让许三多满意。
“可你还是该拉住他,如果没用,那另说,可你就没动!”许三多一副较真到底的样子。
成才也开始大声嚷嚷来掩饰心虚,他稍微低头看着比他个子为低的许三多,露出些许恳求是神色:“许大哥、许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虽然比不了你,你是五好青年,可我成才也不是十恶不赦啊。你再较真能让伍六一回来吗?我承认,是看那个傻大个子不顺眼,但他走了我也有点伤心,真的。”
成才对许三多还是非常诚恳的,许三多也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于是一场吵架就此消弭。
如果说冷风展示刀法对参训者有什么具体效果,那就是很多人终于不抱怨了,因为和伍六一想的一样,老A是真有东西。
于是,所有参训者,包括许三多,都觉得接下来的训练没有那么难过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并非老A对他们仁慈手软了,而是参训者都在绷着劲儿:不能输。
时间在残酷的训练中过得很快,一个礼拜后,很多人已经开始掌握了刀切假人的要领,张勃更是第一个在一分钟内完成了的参训者。
不过并非人人都能跟得上训练,在第二十天,一个战士在泥水格斗训练中,被击倒后,齐桓拿出积分薄,看了看,罕见的没有减分。可他的话却让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六号,你一百分扣完,退出本次集训!”齐桓合上积分薄,指了指那个满身泥水的六号。
六号啊了一声,痛苦的抱头蹲下,一分钟后才起身,冲着本期集训队友笑了笑,想说什么,却也终究没开口。
他成了第一个被扣完分离开的人。
“三十九,你还有多少分?”拓永刚看着六号背影,悄悄问。
吴哲想也不想:“六十三。平常心、平常心,他离开了,就不用受虐了,老A都是大脑缺乏蛋白质的。”
吴哲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安慰一众队友,成才却不担心,因为他有八十分,是所有人里被扣分最少的,按他的估计,如果最后哪怕只留一个人,那一定是他。
走的人固然情绪复杂,留下的更不敢松懈,可在总教官马毅的刁难下,这些人的分数依旧在往下掉。
两个月时,在一次扛圆木奔跑一百公里的训练中,最后五名全部被刷下来,到此为止,还剩下的人数,只有二十一个了,也就是说,走了一半人。
当天,许三多寝室的四个人吃过饭,在宿舍楼上,快到宿舍了,拓永刚走在最前面,今天他扛原木被齐桓踢了一脚屁股,这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真是拿我们不当人啊,那个屠夫、血刀,还有变态老马,你说我为啥要来?现在正是我们空降兵训练紧的时候,跳伞,那是一开一片花啊。”拓永刚靠在墙上,露出向往之色,谈论起伞兵,他有着美好的回忆。
吴哲步履蹒跚的跟在拓永刚后面,说:“平常心。我说四十一、四十二,你们发扬发扬风格,劝劝二十七。”
许三多和成才还没说话,拓永刚倒先露出恼怒的神色,他一向有些嚣张和自傲,他说:“别了,他们俩天天被虐还很高兴呢。”
成才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许三多确是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时候,忽然齐桓的声音钻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宿舍里外的人都听好啊,明天实弹射击,早上五点靶场,都给我早点睡。”
闻言,整个楼沸腾了,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拓永刚,他满脸惊喜地从地上窜起来,而后左看右看,大声说:“射击?我没听错吧,我可是枪械去全能,我能用十三种枪打出接近满分的成绩,你们呢?”
许三多摇摇头,吴哲声音平静:“平常心。别被他吓到,打好一支枪就可以了。”而成才却想到了什么,马毅会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