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被卖到青楼楚馆,好不容易逃出来躲到这个庙里。阿妹年纪小,顽皮的紧,看井的时候掉到里面,淹死了。她自此一个人住庙,最后也被吓死了。
人间世道混乱,神界和鬼界也好不到哪里去,神帝和神皇战争剑奴拔张,神鬼都苦不聊生。她们两个小鬼资历浅,能力弱,每次都是抢别人的剩骨头,吃个小饱。
再然后遇到了楚哥哥,楚哥哥虽然只有一个头,但是楚哥哥很讲义气,每次都带给他们许多好吃的。她们姐妹二人合力送了楚哥哥一个身体,稻草人编成的,结实又好用。
七年前楚哥哥说要出去慰问一下老友,让她们守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恶人多。前天楚哥哥来信,说要回来,她们这个小庙为了迎接旅人回乡,增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以前有个穷酸书生总爱在阿姊面前摆弄,最后被妈妈打死了,他们曾听过一个故事,叫做“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抬树,独坐莫凭栏。”
......
“不过阿妹,我们要做一顿丰盛的大餐,就不能养小崽子了。”阿姊提醒这个高兴地忘乎所以的妹妹,“楚哥哥回来后,肯定带我们去山林,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很多好吃的,也用不着这两个人了,是吧!”
阿妹蹙起好看的眉毛,想了一会,眉峰上挑:“对,以后我们就跟楚哥哥一起到山里打野。每次都吃的帐破肚皮。”
前堂的夫妻二人一进门就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现代鬼屋都比这些女鬼可怕,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小辈,吾之爱徒身在此地,吾感应到他的气息。”帝月从青簪出来,白色虚体更加透明。
“可是这里并没有头颅啊!”百渡四处张望,都不见什么奇异现象。
但萧君武盯着屋顶垂下的油灯目不转睛。
百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荒山破庙怎会有油灯照明,仔细看去才发现油灯灯芯是一个人头,下巴布满胡渣,粗犷狂野,洒脱不羁。
小庙黑暗无比,帝月收了四周的白光,天上的月光散成了上千只绵阳,温柔缠倦。
“小阔,你不出来吗?”帝月以手指为明灯,为头顶的油灯照明。
那个头颅渐渐熄灭自己的灯火,滑着帝月明灯照出的光而下。
“师父,徒儿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期愿。”头颅掉在地上,才开始说话。
“你没有对不起谁,只是活成了你想活成的样子。”帝月手指抚上楚天阔的眼睛,破败的庙转换成一片沙漠。
有一个老者劝男子:“天阔,出黄泉三月不回者,此生不得再入黄泉。外面人心险恶,你又何必硬闯呢?”
男子扬起蓑笠上的白色面纱,面容精致如同天降神斧,一刀刀切割而成。他眼角带星,哈哈大笑:
“老先生,您回去吧!三个月内我就回来,绝不使用神力,不会有危险的。”
沙漠茫茫,有一个白衣男子,头戴蓑笠,背负大刀。男子在出黄泉的石碑上刻下自己的毒誓,“于外界使用神力者,必当死于自己的大刀之下”。
朴素无华,确是得到了最精确的灵验。
帝月拾起一捧黄泉的沙土,遮住石碑上的字迹。当那刻字被沙土彻底填平之后,他们回到了小庙。
“小阔,莫在人间停留,随我回黄泉,你的余生将在为我守护神体中度过。”帝月将自己仅存的灵力分散给楚天阔一些,楚天阔长出肉身。
“徒儿来此庙之后,再未离开。以头颅为灯油日夜供奉师父,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楚天阔跪下来求她道,“徒儿恳求师父三天期限,三天之后入黄泉,永不再出。徒儿想帮挚友最后一个忙。”
“帝月前辈,楚前辈,我觉得这很有必要。”百渡上前一步,摊开双手解释道:“了前尘溯源,不才是结清无情吗?与尘世再无瓜葛潜心修行,上位者寐不可求,如今楚前辈只差一步就可以做到了。”
“对呀师父!你看人家小姑娘说得多透彻。”楚天阔铁皮抗打地缠着帝月转圈。
萧君武只是暗笑这个场面,他家媳妇说得太有理了,话说前世他败给这么聪明能干的媳妇,也算是的死的光荣。
“萧君武,你心静何在?”帝月淡问这个萧衍的继承人。
萧衍这个人没见到夏依暖的时候是个比主神还不可一世的男人;见到夏依暖后,活得比蝼蚁还卑微,生而有翼却甘愿匍匐前行。
“我自心有山海,静而无边。”萧君武此时真如心里淡泊的神仙,无欲无求。
众人都愣了一会儿,连百渡也觉得这不像是萧君武会说出的话。
“说得好!”帝月笑着走了,“一天,一天之后我直接用传送空间带你回来。”
百渡默默移到萧君武身边,牵住他的手,真怕有一种感觉:他随时也会飞走。
后面偷听的两个小鬼也被帝月顺手带走,最后只留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