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渊怀疑:“你在外面带进宫的?”
“当然不是了,这些干粮是我在家带来的,水果和鸡腿,是在九皇子那偷偷拿来的,你快吃。”谢悯二话不说,拿起鸡腿就怼到夏景渊嘴边。
夏景渊偏开头:“我不吃。”
“为什么不吃,这个很好……”
谢悯忽然想起,以夏景渊的身份,被关在异国他乡,想来万事都格外谨慎小心,宫中人心诡异,他对吃进嘴里的东西必然是更加防备警惕。
想了想,他撕了块鸡皮塞嘴里,笑眯眯道:“放心吧,没毒。”
夏景渊盯着他满是油光的嘴唇,道:“关毒不毒,我不吃他人食剩之物。”
啊,真是讲究。
都这环境了还讲究这些,是想饿死吗?
谢悯奈解释:“这没人吃过的,贵妃和九皇子都没吃,我倒想吃但不好意思吃,一整只鸡都还是原封不动的,全拿过来的话太引人注目,所以我就偷摸拿了个鸡腿过来而已。”
夏景渊不为所动:“你吃吧,我不——”
话没说完,谢悯就将鸡腿直接碰到他唇上,恰好他开口说话,就阴差阳的把鸡腿含住了。
“……”夏景渊眉头拧紧。
大胆,竟敢如此对他。
对上谢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眉眼,夏景渊眯了眯眼。
谢悯还不怕死的催他:“哎呀,别说话了,快吃,你肯定很久没能吃过肉了吧?”
夏景渊眼神很冷。
“我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哎,别和我置气了,好不好?”谢悯嗓音温和,含娇似憨,隐隐还带着一丝绵绵说不清的感觉,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
僵持片刻,夏景渊接过鸡腿,默默吃着。
谢悯一屁股坐下,托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
夏景渊沦落至此,身上还是与生俱来的矜华贵气,就连进食都是不紧不慢的带着股雅气,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画面值得欣赏。
等他吃完鸡腿,谢悯又将水果递过去:“饭后水果吃个,这个干粮的话你晚上吃,偷偷吃,别被那帮老鼠知道了,肯定会抢走的,你正在长身体怎么能不吃晚饭。”
夏景渊知道他一张嘴有说不尽的话和道理,自己拒绝也没用,不再拒绝,默然收下。
一个苹果没几下吃完,谢悯看的意犹未尽,“要不要再吃一个?”
夏景渊一僵,道:“你把我当猪?”
谢悯莫名其妙,问:“什么我把你当猪,我帮你当友人哎!”
“猪都不吃这么多。”夏景渊皱眉道。
谢悯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就一个鸡腿一个苹果,就叫猪也不吃这么多,他一顿一碗饭一碗汤外加个大鸡腿还没饱的人算什么?
“写字!”谢悯愤愤不平道,勉强压下不爽,指着夏景渊,“今天我们学诗,我教你读几遍之后你要记下每个字怎么念,然后自己晚上睡觉前都要默念几遍,明天我来找你的话会抽查的。”
“要是没记住你会怎样。”夏景渊漫不经心地问。
谢悯不能怎么给他,但还是放下狠话:“你要是盲记不下来,我以后都不给你带吃的,让你饿,以后长的还没有我高。”
夏景渊眉梢一抬,险些要笑。
真是个……毫威胁性可言的警告。
谢悯翻开诗集,找了首不论表面字句还是诗句所表达的本意都最容易的来进行教学。
一共就四句,每句也就五个字。
连几岁小孩都能轻松学下来的,夏景渊哪怕从前学过的东西这些年都忘了,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也记东西比小孩快,可以说这首诗是毫难度。
几遍教下来,夏景渊已经记住了这首诗怎么念,谢悯又解释了一下这首诗的大意,随即就让他进行抄写,晚上再默读几遍,估计就能烂记于心了。
谢悯往外看了眼,起身道:“我得回九皇子那边了,下午我看还能不能找到机会出来,如果我没来就是没有,你自己也得认真学哦。”
夏景渊不吭声。
但在他转身时,还是一如既往的转头目视他离开。
谢悯一路跑回九皇子的桐欢殿,九皇子尚未回来,他坐着歇了会,九皇子就人未到声先到了,“祝喧榕,本皇子回来了!”
谢悯笑着起身去迎接,被九皇子拉着玩了一下午,一直到傍晚才能脱身出宫,没有再找到空隙去夏景渊那。
*
谢悯每日准时进宫,又在傍晚离开。期间一有时间,就去找夏景渊。
他大多数都是陪夏景渊读书认字,偶尔才会和他闲聊,
谢悯坚持要教夏景渊的原因很简单,他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人,怎能大字不识一个?
系统说夏景渊是皇帝,那他将来一定会是皇帝。
九皇子平日上午和下午有一段时间都要去读书识字,那段时间是谢悯的自由活动,因此他算是有相当充足的时间去和夏景渊相处。
一段时日下来,九皇子和谢悯感情突飞猛进,一日不见他都不行,一张嘴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俨然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好友,结果夏景渊反而对他态度一般般。
他的嘘寒问暖,体贴陪伴,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玩的,好似都喂了狗,毫回报。
但谢悯并不气馁,天天准时出现在那小院里,凑到夏景渊面前刷存在感。
今日临近出宫时,九皇子被皇帝那边派来的老太监叫走了,谢悯见接他出宫的人还未到,就趁机去了一趟夏景渊那。
平时这个时候他是没去过夏景渊那的,也不知会不会给他一个惊喜。
谢悯越想越激动,爬上墙头,跳入院内。
荒凉灰败的院子里还是长满了野草,落叶萧瑟,枯井斑驳,但谢悯却莫名的觉得这里和他第一次来的时间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有了人气?
谢悯笑了下,一溜烟往屋里跑。
结果扑了个空,夏景渊并不在屋里。
哎,去哪了?
院子的大门是常年锁着的,夏景渊不能走出这里,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当做是别有心思才会在皇宫里晃悠,被罚事小,杀头事大。
谢悯猜测夏景渊应该不会那么傻跑出去,也不在前院,那就只有后院了。
这么想着,他就往后院跑。
竹林幽幽,谢悯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依稀声响。
是夏景渊的,但听不到在说什么。
谢悯仔细一听,发现好像还有别人在?
“夏景渊?”谢悯走过去,绕过小竹林,石板小路尽头出现了那抹身影。
夏景渊一袭黑衣,双手背在身后,长身而立。
谢悯走过来,问:“你在这干嘛。”
夏景渊伸出放在腰后的手,掌心里赫然是一朵粉色小花,花蕊嫩黄。
谢悯愣了愣,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夏景渊似乎犹豫了半秒,点头。
看来夏景渊对他并不是毫诚意的,看看,都主动送他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