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夕阳我们走出了茶馆,街道两旁穿梭着来往的行人,有挑着担子贩卖东西的小贩,有手挽手一起走路的学生,有提着皮包穿着中山装走路的先生,也有些提着菜篮子穿着旗袍匆匆走路的妇女,穿过热闹的街道,我们向着县城外的道路走去。
道路两边白杨的叶子随风摆动,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旁边的田地里,人们已经收割了稻谷,只留下整齐的稻茬在丰收了的田里,偶尔看见一两只稻草人孤独地在秋风中舞动。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赶路,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小山坡前。“穿过这个山坡,我们就到连队了。”李平高兴地说。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温度也有些降低,空气中隐隐约约也有了些潮湿的感觉,但是赶路的我们并不觉得怎么冷,身上反而微微出汗。
山脚下的一棵柿子树,叶子已全部掉光了,一树火红的柿子犹如点燃的小灯笼。旁边的村庄已经冒起了阵阵炊烟,有的房子还透出了点点摇曳的微光,远远看见有陌生人走过,村子里便响起了一阵狗吠的声音。
我们沿着左边的小路往上走,这边是连绵不断的山坡,右边是一条欢快流淌的小河。此时野菊花开的正旺,这儿一簇,那儿一片。漫山遍野的金黄,在最后的夕阳下也能星星点点地把这片田野点亮。我感叹这小小的野菊花,竟然能将这山村的秋天演绎的如此美丽。不是没有看过美景,也不是身边没有美景,只是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人们便再也没有了发现美景的能力和体会美景的心境。
看着这个并不高的山坡,沿着这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我们向上走着,转个弯突然看见两个人提着马灯往下走,他们好像也发现了我们。
“是谁?是张连长吗?”一个男人发出了微微颤抖的声音,女人则身子往男人身后躲了躲。
“李大伯?是你吗?”李平问道。
“哎哟,这是平娃子,是张连长他们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他们快速的往我们靠近,李平加快速度上前去,一把握住了李伯拿马灯的手。“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山?太危险了,天都黑了。”
“我想等你们回来吃晚饭,知道你们今天会赶回来,和你李大伯就走晚了一点。饭菜在锅里给你们热着的,等下你们回去就可以吃,现在应该还是热乎乎的。”一个女人回应,在马灯微微的火光下并看不清人脸的模样,隐约看见齐耳的短发,穿着碎花粗布长衣,下身穿着黑色的裤子。
“行行行,你们快点下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你和李大哥路上小心一点。”张连长回道。
“那好,我们就先下去了,明天清早我摘些柿子,家里的柿子长的可好了,满树都是,枝条都压断了几根,让她上来时带些给你们吃。”一个男人说着。
“谢谢,李大伯。你们快下山去吧。”李平说道。我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只笑着看他们越走越远。对于周围的这些人,我并没有记忆。失忆也许成了我暂时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