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十二月初七,大雪纷纷扬扬,整个世界笼罩在了一种莫名的安静与祥和之中。
正是上早朝的时候,大雍皇城内脚步杂乱,地面被来来往往的官员踩了一个又一个脚印,但很快又被大雪填埋铺平。
御书房内,大雍皇帝坐在桌案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的翻阅着官员上书的奏折。
他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年岁并不大的少年,莫约刚过弱冠之年,少年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站在皇帝身后,活像一个雕塑人,安静到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它的存在。
熏香袅袅。
古时候纸糊的窗子,终究是难抵得住寒风的凛冽,御书房内窜进来了几缕寒风,烛火摇曳,忽暗忽明。
皇帝不动声色的继续看奏折,少年也不动声色的继续站在那。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即将上早朝的事情。
烛火烧了一半,忽然风大了些,悠然的火光瞬间被吹灭。
皇帝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抬首看去,正对着桌案的窗户仍旧紧闭着,只是那糊着窗户的纸,从边缘裂开了一条缝,透过那条缝,还能看到外面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
御书房内没有太监,皇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少年。
少年当即会意,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火折子,将烛火再次点亮,随即立刻躬身行礼,低眉顺眼的又走回了皇帝身后。
御书房内氛围安静的过分。
“君槿。”终究是皇帝先开了口,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少年再次走到前方,弯腰拱手,声音温和却冷的如同外面的寒冰:“微臣在。”
“如今大雍已经接连失守五座城池,继续下去,国家难保。”皇帝的声音极淡,像是在试探一般,“如今形势危急,你可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一二?”
君槿面上不动声色,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微微攥紧。
“回陛下,微臣只善于朝堂,对于军事,臣有心而力。”君槿声音沉稳,听不出一丝破绽。
……
朝堂上,所有官员已经到齐。大家冷的瑟瑟发抖,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帝上朝。
“陛下怎么还不来?”
“恐怕又被君槿给拖住了吧,真是个小人,祸乱朝纲。”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要我说,就这样一个为祸朝堂的人,就应该早早处死,害的我们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艰苦等待。”
“慎言慎言,被那位君大人听到,咱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
皇帝依旧坐在桌案前,悠哉悠哉的批阅着奏折,说是批阅也不准确,不过是简单的翻看,然后随意的在上面写个字,便做结束,外面的大臣们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皇帝仍然没有外出上朝的打算。
最早的大臣是在寅时来的,现在已经辰时一刻。
君槿垂眸,遮去了眼底的寒意。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了一个小太监,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