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跃
92年的夏天生于南方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千年古城。
母亲因为生意上的忙碌,从小将我托在爷爷奶奶家中,一待就是8年。
我的童年,是歪曲的老街,昏黄灯光下的胡同,门前断裂的青石板路,南方老式板木门的拼凑。
还有爷爷茶余饭后时常常说起的,他的故事。
爷爷生于五十年代初,用他的话说,那是个连活命都要靠抢的年代。
爷爷有十七个兄弟姊妹,最后能活下来长大的,只有八个。
那时的大人们白天都忙着生计下地干活,根本顾不上孩子。
只在晚上到床边数人头,一排八个。
只要人没少,就算没事,至于穿衣吃饭生病,那就根本顾不上了。满大街都是光着脚疯跑的孩子。
爷爷七岁那年家乡闹饥荒,十里八乡都凑不齐一斗米。
正刨树根的爷爷听别人说起了正大街石桥底下出了一种泥,叫做观音土。
吃下去就能填饱肚子,味道还很好。
爷爷真信了,窜到桥下捧起河水搅进混白的泥里,就这么一口一口灌了下去。滑溜溜的泥浆下了肚,肚子这一下是饱了,到了晚上可不得了。
泥浆在肚子里涨成了一团,上不去下不来,翻江倒海似的疼。
肚皮都撑的跟锣鼓一样大
疼的半死的爷爷爬到井边灌了一晚上的水,才捡回了一条命。
十岁时和两个哥哥一起被家里赶了出去,让其自谋出路。
念了三年小学的爷爷只能跟着同路的亲戚步行到五十公里外的县城去学手艺。
本想当个木匠的爷爷却阴差阳之下,跟了个算命先生。
这算命先生叫齐炳生,还有个大徒弟。
大概二十来岁,也是因为家里穷,没钱讨老婆才出来跟了师父。爷爷没两天就和这半路杀出的两人混熟了,师父师兄的也就叫上了。
当时的算命先生大多没有固定的居所,走到哪里有红白事需要,便在哪里停留。
或许是运气背,三人一连几天都没开上张。
爷爷跟着二人赶了几天路,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傍晚时分,一头肥壮的白猪突然从路边的田里窜了出来哼哧哼哧地从三人身边跑了过去。
看着走远的猪,爷爷正眼放金光想要去拦,前方的村子里倒是有人追了出来。
“哎!过路噶,看到我的猪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