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景言楚的牢房内。
其他人都没有进入,他们只是想为景言楚和云意晚留一点空间。
周边全是杂草,里面的老鼠即使不是由景言楚亲自去驱赶,也在云意晚进入之前被吓得四处逃窜了。
云意晚一双眼全系景言楚身上,缓缓蹲下。
看着他,她的一颗心全然揪起。
他原本的纤尘不染,如今只剩斑斑血迹,身上遍布鞭痕,甚至连脸上都不例外,她不敢想象这一个晚上他都经历了什么。
她怀着颤抖将手伸向他的鼻息之下,既不敢快,也不敢慢,整个人矛盾极了。
待感到微弱的气息之后,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也没有停留,忙从自己手中穆雨泽给她的药瓶中倒出一颗药,给他服下。
见他有所好转之后,她淡淡一笑。
她又看了自己手中的另一瓶药,这是穆雨泽自己调制的金疮药,他现在正需要,可是,她却是将它缓缓放下。
既然决定了,她便不会再给自己机会。
她见他的眉心皱得很深,只是平静地将他的眉心抚平。
行动间,他醒来了。
“你……”
他睁眼看到他的一瞬间,面上一喜,挣扎着就要站起,却忽略了他满身的伤。
她看了他又开始流血的伤口,强扯出一抹笑。
“别动了,你还有伤!”她又将两瓶药放入他的手中,“这药,你记得用,我先走了。”
景言楚见她当真要离开,眼中又是不舍,又是理解。
“终究还是忘了。”
云意晚背对着他,“我没有忘,阿言!”
景言楚脸上瞬间被喜悦掩盖,他扶着墙起身。
“悠儿,你记得我了。”
那个称呼是她独有的,她现在喊出,那是不是代表着,她记得他了?
云意晚将嘴角翘起,以最好的状态转身面向景言楚。
“是啊!阿言,我都记得了。”
景言楚磕磕绊绊地靠近云意晚,双手轻握着她的肩,“太好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云意晚看着他的兴奋,心中一酸,“是啊,你也可以出去了,你快离开暝王府吧!”
“好!”他拉上她的手,想带她一起走,“我们走吧!”
云意晚挣开,“你自己走吧!这里还有……阿暝。”
景言楚回头看向她,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他试探性地询问,“你不是说,记得了吗?”
云意晚负手而立,“是记得了,可是,在这些日子里,我看到了阿暝的好,而且如今我也与他定下婚约,自是该本本分分地做他的妻,成为……”
“骗我,你骗我的是与不是?你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吗?景言楚,凭心而问,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景言楚语,他知道自己配不上。
这一点,他一直知道。
云意晚面上都是不屑,只是未达眼底。
“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之前爷爷还在,我觉得一切都不用我担忧,可是,一切都没了,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了,阿暝是王爷,我在这里至少衣食忧,还能受众人追捧,我觉得这样很好!然而跟着你,你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
景言楚看着她,眼中全是陌生,“你想要的,只是如此?”
“对!”云意晚转身背对他,“就是这么简单,可你又法满足我,我只好另择新路,你之前好歹也给过我不少开心的日子,如今我救你,也算是对你的报答,你我之间到此为止,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觉得,可好?”
景言楚听着她的话,胸腔剧烈起伏,全身上下都在发疼,他双手紧握,即使是牙关,都在用力。
良久,他才吐出,“既然你决定了,那便依你,我不会再缠着你,还你想要的喜乐。”
“多谢!”云意晚将金牌递给他,“这你拿着,方便出府,回头再还给啸王。”
语罢,她先行离开这里,独留景言楚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