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东升恍恍惚惚牵着妹妹的手,然后步音也出来了。他亲眼看着来时三个人,回去时三个人加一队至少十个人的兵。
等到了院子里,就在三人眼皮子底下,十个兵默契地隐藏起来。
“教授已经把资料给她了”
“是,知情人士均签署保密条例,附近兵力也正在调派中。”
“真是”谷中将拧了下眉,看着眼前的这份详实的资料,最终放入一个代表高机密的袋子里,“立刻上报,并将对象步音资料保密等级提高至a级。
“是长官”
谷中将看着红彤彤的夕阳,长长吁出一口气。他活了几十年,也是第一次见不,有些人几辈子也见不着。
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
一个以九岁之龄,一年阅读完隋城图书馆书库的鬼才啊
步东升呆坐在长板凳上,托着下巴深思。
他难道是传到了什么爽文小说里面吗哦,这个世界的确是小说来着
汪珊珊诧异:“怎么,去了一次跟傻了一样”
步东升:“我可能是在做梦”
汪珊珊挑眉,掐了他一把,步东升疼得倒抽一口气,神志也清醒了:“喏,现在知道不是做梦了。”
步东升瞪了她一眼,敢怒不敢言,只犹犹豫豫对步音开口:“姐”
“嗯”
步东升动了动唇:“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说他们要查你是不是人了”
预感不妙的步冬鲤横起眉毛,抓着麦芽糖吃完后的棒棒蓄势待发。如果三哥敢乱说话她就用糖棒棒打他”
“你真的不是人”步东升语气高昂,满是赞叹,“您就是活生生的学神啊”
步冬鲤把糖棒棒重新放回口里,还有甜味呢。
“嗯不觉得我是怪物了”步音好笑得抬高一边眉毛。
“他敢”汪珊珊叉着腰,去捏步东升的脸,“你小子还这样想过”
“霉、霉啊,泥放开唔”
步音浅笑着看他们打闹,大部分时间还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
她已经和教授们说好了,就留在村子里明天,应该能得到更多的资料吧。
学习,不断地学习。
为了有一天空间里的东西,能够堂堂正正地拿出来。还有
想到刚种下就吞吃几十万金币和不知名“”的金吞金兽檀木,她叹口气揉揉眉心。
还有把这位无底洞给填了。
初现威武体型的狗子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形成静谧的氛围,无人能打扰。
“岑哥怎么突然努力了”黄杨小声问。
盯着黑板听课的岑秦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岑哥岑哥,喂没听见”
黑板前充当教师的军官:“”
“黄杨”
“到”黄杨反射性站直,面对脸色乌沉的教官,心里一个咯噔。
“操场二十圈”
“是教官”黄杨看了一眼沉稳的岑哥和始终记笔记的唐臣,丧着脸出去了。
说是操场其实就是往日训练时跑出来的一块地,一圈就得近一公里了。
黄杨顶着太阳跑,汗水那是水一样地流。
参军的三个小伙伴,本来只有唐臣一个人听文化课,岑秦和黄杨向来是随便听听的,现在岑秦也认真起来了,就剩他一人,凄凄惨惨,唉
高温之下剧烈运动是非常危险的,好在黄杨的体力不是以前的弱鸡,加之旁边临时监督的副教从第三圈开始就会提供饮用水呃,同时也提供了负重。
副教语气沉重:“张教说,你没跑完不许吃饭。”
黄杨:“”想哭,哭不出来。
五圈、六圈十圈、十一圈食堂的铃响了,黄杨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怀念食堂里普普通通的饭菜,按照大家像打仗一样的干饭速度,他是吃不着了。
烈日最高头,两分钟后,黄杨旁边多了一道影子。他用余光一看,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岑哥”
岑秦目不斜视,在他右边:“快点,陪你跑完。”
黄杨疲倦的身体又有了力气,他剩下的本就不多,加把劲就跑完了。两人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像宿舍走去。
黄杨微微喘气,左看右看:“靠啊唐臣那小子没来自己去吃饭了”
岑秦没吭声,他也没吃,下课后就来了。
黄杨嘟嘟囔囔:“真不是兄弟那个小王八蛋哎哟谁砸我”
把石子踢到他小腿上的唐臣面无表情,手里提着三份饭菜:“王八蛋砸你。”
黄杨脸色一变,扬起一个笑:“咱英俊迷人的唐少爷怎么会是王八蛋呢唐少爷您带饭受累了,这边歇息”
唐臣把饭分了,黄杨打开,对着里头的大鸡腿眼冒金光:“唐臣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居然抢到了大鸡腿”
唐臣:“呵呵。”
岑秦撑着头看黄杨一脸馋像,瞧了眼那饭菜,用眼神询问:教官给的
唐臣点点头,不是教官,还有谁能在那个严禁外带的食堂打到饭菜
黄杨包了三个人的碗,洗完后回头就看见岑秦低头看书,才想起来问:“岑哥,你今天怎么变得那么认真了”
“认真”岑秦摸着书页,脑里想到的是少女柔顺安静的侧脸,口中说的是,“我只是觉得教官的话有道理。”
“啊什么话”教官说了太多,他哪里记得住。
岑秦:“不懂兵法,我们就无法堪破敌人的陷阱,不懂地势,就不能完美隐蔽自己,不学语言,听不了敌方的情报,不学机械,你怎么了解使用先进的武器”
“总之,多学一点没有坏处。”
黄杨觉得有道理,加之身边人都开始学习,他也不自觉跟着学了起来虽然总是被岑秦和唐臣这两个学霸打击。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曾经惊心动魄的灾年早已远去。
曾经略带青涩的少女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教授了。
“教授17号对照反应良好”
“嗯,继续监测。”穿着浅蓝色长款制服的步音在手板上写下最后一组的曲线波动,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发育良好的新型蔬菜,走向下一个区域。微风鼓动衣摆,勒出细细的腰肢,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像是缎子一样柔顺发亮。
“步教授好帅啊”有女生小声发花痴,“又年轻又漂亮,要是外面人知道他们生活中那么多吃的都是步教授做的,肯定不敢相信吧”
简直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是啊,就是可惜不收学生”
“不过能做一个实验员也很好啦,每天都能看见教授的盛世美颜嘻嘻”
路过的一个人忽然冷冷哼了一声,快步走过,把第一个女生吓了一跳:“他怎么了”
有老的实验员见怪不怪:“哦,那是来维修我们这里机器的科学院的人。”
女生:“哇我们这里的机器都这么高大上的吗”居然是科学院的来修
“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他就是酸”实验员小声告诉她,“当初为了抢步教授去哪个院里,一群老师差点打起来,还好步教授心志坚定,说来农学就是不该就是偶尔会去别的学院走走,提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建议。”
实验员在“微不足道”四个字上咬重了音。
虽然这是步音亲口说的,但是每次小建议后都有了重大突破的各学院不是这么觉得的。
步教授的粉丝可不止一个院而已啊。
晚上九点,步音停下笔,看了眼手下的关于新物种“金檀木暂定名”的构想。她侧首看了眼自己房间内在保温玻璃中从空间里取出的一小节金檀木树枝。
树枝下面的土壤里生活着各类小昆虫。
几年下来粮食是解决了,她曾经预测的虫害也隐隐冒了头,好在金檀木已经成熟,对于能够解决虫害的黑蚂蚁和蝎子具有加速繁殖的巨大作用,接下来只要
电话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步音将听筒放在耳边,能打进来的都不是普通人:“明天么好的我知道了。”
第二天,步音来到音轨饭店的二层包厢处,说好的座位那只有一个俊美的军官。
步音有些惊讶,身后的士兵站在包间口没有进去。她坐到另一边的位置上,礼貌问询:“你好同志,我是步音。”
俊美的男人站起和她握了握手,一触及分:“你好同志,我是岑秦。”
这个名字
步音还没深想,就听见对面的男人像是机关枪一样飞快的说道:“我今年二十二岁单身,无不良嗜好,喜欢看书、种菜、养狗现任职少将,月工资”
步音:“”
门口两个士兵一动不动,好似没有看见拐弯处探出的两个头。
步音轨饭店大老板东升咬牙切齿:“可恶这肯定是相亲我不接受”
汪音轨饭店老板娘珊珊:“就是就是音音还小呢”
守门军人:“”
客客气气吃完一餐饭,即使感觉这次会面好像和以往跟其他人不大一样,步音也没有什么不满。
岑秦从意义上来说第一次真正见到步音,觉得手放哪里都不合适,见她要走了,立刻率先开门,护在她身边。
两人在饭店门口分开,步东升等岑秦磨磨蹭蹭走了,终于跳出来:“姐那个男人就是对你心怀不轨”
步音笑了一下:“东升,不要口无遮拦走吧,我们去接小鲤。”
步冬鲤在中学门口左等右等,看见一个拐弯处一个人的手势后眼睛一亮,小跑几步果然看见了姐姐。
“姐姐”
步冬鲤上了车,呱唧呱唧说话:“姐姐大姐快回来了是不是”
“嗯”步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警戒的声音。
“小心”
迎面一辆车冲着她们的车直直开过来,车后面是苏秀儿狰狞的脸。
“步冬鲤,步冬鲤去死去死”
“砰”
“姐姐”
苏秀儿是个重生者,重生前她活得并不算好。
她心里一直有一股怨气,曾经的青梅竹马为了高位和她分手,后来私奔的人是个混蛋,辛辛苦苦回来后还要面对全家人的嫌弃和村里异样的眼神。尤其是她在表妹的假面安抚下不小心透露自己不是处女后,不过几天这个消息就传的风言风语。
苏秀儿看清了表妹的真面孔,恨得想把那个得意洋洋的贱人的面皮撕下来。她哭喊,她大闹,她不明白为什么家都成了个恐怖的地方。
那个贱人装害怕躲在父亲背后,父亲打她一巴掌让她不要闹,怯懦的母亲不敢出声为她求情,刻薄的奶奶用纳的鞋底打她,婶婶尖言利语质问她为什么还回来。
这是她的家她为什么不能回来
苏秀儿被关在小房间里,狠毒了盯着外面的人,她似乎是疯了,又似乎沉默下来。一点点的,她恢复成安静柔顺,卑怯地恳求母亲能不能放她出去看一看透透气,母亲流着泪将她抱在怀里。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苏秀儿心底都是疯狂,她决定找到借口后一出去就再也不回来。
装了三个月,母亲到底心软,果然放了她出来,苏秀儿的眼神乌黑,走到当家的奶奶房前,果然这个老婆子不在,想来又是去村头唠嗑。
奶奶藏钱的地方根本没变,她咧嘴笑了下,再次收入怀中后,正准备悄摸着离开,听见母亲微微激动的声音从她的房里传来。
苏秀儿犹豫了下,终究是悄悄靠过去听起来。
她这是防止节外生枝
苏秀儿怯懦又卑微的母亲难得没有后退,即使口吻还是请求的:“你就让秀儿出来吧,她已经好了,她已经好了”
她爹苏大壮硬邦邦的说:“你问我有个屁用”
母亲几乎又要哭出来:“你、你去求求娘”
苏大壮被哭得烦躁,声音抬高:“我有什么脸去求娘你看她有没有考虑过家里一点当初直接跟人私奔,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还把娘藏得钱都给偷走了,那年景,那钱可是命啊这可真是你生的好女儿”
“她小叔为了找她伤了腿,梅梅她们的婚事也黄了,嫂子那眼神恨不得吞了我就因为我这个女儿啊她回来后雯雯好心安抚,就因为一点风言风语要杀了自己的表妹要按这样说雯雯她们遭受的不比她少,是不是也要对她喊打喊杀”
母亲只是哭只是哭,屋里除了她的哭泣声沉闷下来。墙角揪着小包袱的女人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过了片刻,父亲沉重而疲惫的声音传来:“算了我去同娘问问”
“呜对不起”
苏秀儿缩了下,看着男人大步离开家里,眉头紧皱。她默不作声地抄小路离开家,眼里有一点茫然,很快又化为了坚定和阴沉。
是她的错吗
是她错了吗
不,要不是竹马苏长旗的势利要不是高天要不是那些逼她的人,她怎么会成为这样
她没错、她没错有错的是你们是命运的不公平
苏秀儿的头脑混乱,气息阴鸷,身后似乎传来隐约的寻找声,其中苏奶奶穿透天际的叫骂最为清晰。
“苏秀儿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
不不能出去
苏秀儿慌乱地奔跑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突然被一块石头不小心绊倒后,睁大眼睛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头磕在了地上,苏秀儿感觉到寻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然后,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