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清一把揽过孟眷宁的肩膀,一副好哥俩儿的架势揽过他,指着不远处的山顶对他说:“他没事,就是想家了。你要是不放心他,可以上去看看。”
孟眷宁有些犹豫的回头看他:“可以吗?”
“可以的,去吧!”
妘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暗含鼓励的说道。
少年从不是犹豫不敢向前之人,当即跟妘清道过谢之后便大踏步的向山顶走去。
孟眷宁登上山顶之时,沈宵今正跪在三炷香和一堆纸钱燃烧的火焰面前一下一下的磕着头,眼中是止不住的泪水,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仿佛自虐一般。
孟眷宁没有说话,他静静的走到了他的身边,静静的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哭,陪着他苦。
*
妘清的那封信最终还是在除夕当天送到了。
彼时的朱雀正静静站在长公主府的书房中,静静的等待着参加宫宴的长公主回来复命。
此时的长公主,一身绛紫色冬季宫装,头戴大颗的东珠头面,纤长白皙的手染暗红色寇丹,一双柳叶吊梢眉下那凌厉的凤眼正百聊赖的打量着在场众人。
富丽堂皇的宫殿,觥筹交的宴会,各怀鬼胎的臣子。
这皇宫啊,可当真是比南宁城郊都让人害怕;在场之人,比那破庙里的乞丐都肮脏。
坐于高位上的皇帝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神色威严。
只见他右手端起案桌上的酒杯,朝着长公主的方向敬酒:“皇姐,寡人敬你一杯。”
长公主依旧做的懒散,却不搭理他,只是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从他的身上扫过,从对面神色平静的皇后身上扫过,从皇后下首眼含嫉恨却又不得不死死隐藏的令贵妃身上扫过,再从在场的其他人身上扫过。
长公主收回眸光,在青鸾的搀扶下盈盈起身,随即盈盈一拜后开口道:“这酒就不喝了,孤有些不胜酒力,就先告退了。”
在令贵妃难掩激动的神色中,对皇帝笑得花枝乱颤的开口道:“对了,奉劝皇帝一句,管教好身边的下人,否则有朝一日连谁是主子都忘了,养出一条没脑子的毒蛇出来,可该如何是好?”
“你说呢,皇帝陛下?”
不等皇帝有所回复,又扭过腰身,一双凤眸中的杀意明晃晃的射向对面的令贵妃:“给孤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再让孤发现你用那眼神盯着孤,孤一定让人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说完,也不管在场其余人如何,在青鸾的搀扶下气场慑人的走出了平乐殿。
长公主御用的轿辇将长公主送出了宫门,就见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一身黑色武服的玄武正恭敬的站在马车旁。
“主子。”玄武拱手行礼。
长公主回了一声,让他起身,便上了马车。
“那些人又不安分了。”长公主端坐在软垫上,手边就是青鸾刚倒的一杯热茶,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玄武坐在车檐上,与车夫一起赶着马车,车轮碾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却不见丝毫摇晃。
“主子恕罪,是属下失职,没能及时察觉。”玄武请罪道。
长公主依旧一手扶在青鸾手上,嗤笑一声道:“那些人自从上一次暴露以后,就像疯狗一样开始疯狂报复,哪轮到你来请罪,那本宫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玄武和青鸾没敢应声。
“这可都是拜咱们那位皇帝所赐。”长公主凤眼微眯:“让青龙和白虎做好准备,这次,孤要让他们元气大伤。”
“是,主子。”白虎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