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乞丐知道了妘清的名字,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身上的伤没有好全,身子更是瘦弱,所以妘清也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跟在妘清身后,不停地上下打量他。
跟了两天之后,妘清终于受不了了,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向身后的小乞丐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沈宵今下意识的想拒绝,妘清接下来的话却堵死了他的拒绝。
“你可想好了,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这次不问,下次就没机会了。”
妘清说完也不理他,转过身继续做自己未做完的事。
沈宵今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我确实有事想要问你,不知道现在还可以吗?”
“当然可以。”妘清回的毫不犹豫,随手放下手中的石臼,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了沈宵今对面。
妘清这两天对药理颇感兴趣,便时不时去医馆向孟大夫请教,孟大夫见妘清学的勤奋,也确实是有那个天赋,便收了妘清做徒弟,传授他医理,妘清学的如饥似渴,让孟大夫直呼后继有人。
“你想问什么?”妘清说的直接。
沈宵今斟酌着开口:“若是我记得不,‘妘’应当是国姓吧,那你……”
见小孩儿一脸为难,妘清唇角勾起轻笑了声,‘还真是小孩子啊,一个聪明的小孩子。’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姓什么,寻常百姓可能不知道国姓,但是孟大夫和他夫人可是有个在宫里当太医的儿子,不可能不知道,可却从未过问。
所以说啊,人真是个神奇至极的生物。
“你记得不,‘妘’确实是国姓不,可于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姓氏而已,即舍弃不了,又法拥有,我只是一个被放逐的人。”
妘清这话说的轻松,也确实轻松。
自他有记忆起,他就和师父生活在道观里,跟着师父读书学习,将师父一身本事尽数学了过来,每日闲着事就听老道士讲他年轻时的事,讲他那时是多么的惊才绝艳,才华盖世。
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只觉得老道士吹牛都不走点心,如今才发觉当时的京都第一公子莫尘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自小便没有父母,不知有父母的感觉是何滋味,所以以前只要有师父在身边便觉得是家的滋味,如今也同样这般觉得,所以这话说的确实是轻松的很。
师父,就是就他养大的沧雪道观观主,上一任大燕国师莫尘,精通天文数术、卜筮周易,也通晓帝王之术,当今天子也曾是他的弟子,就连如今的钦天监监正也曾受过他的指教。
就是这样一个人,武学奇才不过是他身上最不起眼的名号,却偏偏想做个道士,逍遥江湖,招摇撞骗。
他是说得轻松,可听在沈宵今耳朵里却是变了个意思,以为他是因为没有父母家人而故作坚强,自己的问题勾起了妘清的伤心事。
妘清说完,正疑惑这小孩儿为什么不说话,就听他愧疚中夹杂着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抱歉,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若是你不嫌弃,以后我可以做你的家人。”
妘清顿时一愣,而后哭笑不得,这小孩儿到底想了些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是真的不在意,不是在故作坚强。”妘清笑着解释。
沈宵今一听,耳朵连带着脸颊霎时烧了起来,小孩子的脸皮还是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