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恶奴,张嘴就骂人,把赵婴骂得小脸惨白。可她硬挺着挨骂,只等苏御发话。
苏御摆了摆手,示意老黄要有礼貌,随后道:“我知道你是酆王的女儿,可是很抱歉,我不能把你当妹妹看。我想你能理解。”
赵婴点头。
苏御又道:“我正要成立一个专案小组,如果不怕委屈,你去小组里待着。如何?”
苏御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不想再出现老吕的情况,不想再让朱雀、雁悲鸣去冒险。经常在眼前出现的人突然就再也看不见,那种感觉非常不好。所以这次行动小组采取招募的方式,高金从江湖上招人。同时悬赏各级府衙,通报刑部、京兆府、锦衣卫、南北两县、各坊署。发现张匪,活捉、击杀,或提供有价值的线索都有高额酬金。
苏御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
道政坊,西北角一所大宅子里,犁万堂问楚无霸,天龙寺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楚无霸说不是。犁万堂一挥手,楚无霸行礼告退。
楚无霸走远了,犁万堂吞下一条小蛇。
刚吞下小蛇的冰寒之感很难熬,犁万堂攥紧拳头。过了一会,无比畅快的内力增加的感觉袭来,年过花甲的老太监倒在逍遥椅里认真享受。
不久听到脚步声,脚步声停在门口。
犁万堂知是欧阳锟来了,闭着眼睛说:“欧阳先生运气差了点。”
欧阳锟苦笑一声,背着手走进来,随便找一个椅子坐下,叹了口气道:“本想比武解闷,竟意外碰见一个人。”
“谁?”
“汤胥。”
犁万堂睁开眼睛:“你是说,现在是汤胥带着程坤?”
欧阳锟点头。
犁万堂坐了起来:“那群和尚是什么来路?”
欧阳锟视线在屋里扫了扫:“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面前,他们从不说话。”
眼窝深陷的犁万堂臂弯压在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欧阳锟的眼睛:“既然儒尚农当初能联络上张匪,我猜那群假和尚也是张匪。”
欧阳锟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犁万堂笑了笑:“他们的头人叫什么名字?”
“张重阳。”
“你瞧瞧,果然是姓张的。”犁万堂脸上笑意加深了,又倒回躺椅里:“现在秦王可是够闹心的,家里外头都不省心。”
犁万堂这句话还真就是现在苏御的生活写照。老吕牺牲对苏御打击很大;侧妃的事把唐灵儿折磨得经常心口疼;师姐雁悲鸣、情人朱雀也不让苏御省心。外面的敌人杀不净,总让人提心吊胆。张之悌的下落依然不明,第四师就一直撤不回来,日耗甚巨。
欧阳锟闷着头,再三衡量,有些话到底要不要说。他已经犹豫了几天。
犁万堂似乎感觉到什么,瞥了欧阳锟一眼:“我想汤胥是在给庚王办事,而张匪只是搭他的船。一是汤胥对洛阳熟悉,二是能得到康王势力照应,三是汤胥手里有钱。而他们有共同目标,干掉秦王。”
欧阳锟笑了笑,依然不说话。
犁万堂皱了一下眉头:“欧阳先生见到汤胥,会聊些什么呢?”
欧阳锟大笑两声:“我这次来,就是要与犁总说这件事。汤胥说,康王知道唐振一定会打桑腊,而且一定会勾结太后和秦王。既然不能阻挡,康王也就不拦着了。若唐振出兵,康王也会派兵。但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不能把闵悦放回来。”欧阳锟直言道:“我骗汤胥,等五王子登上王位,一定会阻拦闵悦。汤胥说,只要我们能保证唐家商道畅通,唐振就不会硬要打通河西走廊。而那时康王也会说服贤王一起撤兵。这样一来,唐家的问题解决了,而闵悦也回不来。”
犁万堂站了起来:“欧阳先生够坦诚,到底是老朋友啊。”
犁万堂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皱眉道:“可汤胥的话有几分可信呢?他会不会是在诈欧阳先生?”
欧阳锟站起身,面色凝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富贵险中求,我就是要试试。康王就快回来了,而我会继续在洛阳摆擂,而且还会与洛阳书报社合作赚些钱。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来。如果汤胥是真心帮我,康王就不会动我;若汤胥是在诈我,康王一定会派人逮捕我们。”
“那你别去北市摆擂,那里不方便逃跑。”犁万堂背着手踱步,突然站定:“去西市。那里距通济门很近。我还会派楚霸王协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