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的第二天,宋母果然像她所说的发起了高热。
眼见两天都没退热,白虎堂的伙计忧心忡忡道:“大哥,前天夜里那大夫不是说老夫人没事吗,这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老夫人烧坏了可怎么办?”
“那大夫真没用!男子汉大丈夫,他竟然害怕得偷偷跑了!”
……
看来这就是她所说的感染吗?
宋应舟神色凝重,心事重重地来到关着裴七钰的房间里。
裴七钰颠簸了一天,又做了台大手术,此时睡得四仰八叉,正沉浸在梦里不知天地为何物呢。
她睡得正香,忽然就被人粗鲁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黑着一张脸的宋应舟。
皱着眉头,一脸的憔悴,嘴唇都起皮了。
看着就是没睡好。
“干嘛呢,你是不是脑瓜子闲出个屁了个嘚了,我在这好好的睡觉,你扒拉别人干嘛呢?”裴七钰被人弄醒,起床气十足。
这人自己睡不着,怎么反倒不让她睡觉?岂有此理!
宋应舟眼底冒起了一些火气。
他的母亲正发着高热,昏迷不醒,这个女人倒是在他这过得舒服。
“你睡得倒是舒服,我今天不叫你,只怕你是要睡死过去了。”宋应舟咬牙道。
裴七钰挠了挠头,同样阴阳回去,说:“还行,我这人睡眠质量一向优秀。”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宋应舟愤愤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架在她颈间,道:“我可以现在就送你上路!”
裴七钰被他整的这一出吓得呆坐在地上,手心里不知不觉地沁出一些冷汗,那锋利的刀刃近在咫尺,闪着冰冷的光,稍进一寸她就会当场抛洒热血。
这一折腾,她那睡了一天一夜混沌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老夫人发高热了?”
宋应舟不悦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叹了口气,看来宋母还是不可避免地感染了。
宋母如果运气好的话,她还能靠自身的抵抗力熬过去,可现在的情况……难说。
她的眼前忽然又是冷光一闪——
这兄弟不是吧,这就恼羞成怒要砍人了!?
裴七钰吓得整个人缩了起来,半晌过去,发现身体没有疼痛的感觉,她才抬起头看宋应舟,他已经把那柄弯刀收起来了。
宋应舟别过头,冷哼一声:“刚才嗓门不是挺大的吗,现在还知道怕死了?”
害,是人总会怕死的,尤其是那么大一把刀……
她胆小,可不敢想象被人砍的,被人乱刀砍死也太丑了。
宋应舟见裴七钰那副被吓得苍白的模样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外走,见裴七钰没跟着出来,他没好气地说:“不想活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我阿娘怎么样了!”
见他收起了杀心,裴七钰这才略为放心地长舒一口气,跟他保持着距离跟了上去。
她悄悄腹诽着,土匪就是土匪……
年纪轻轻这么大火气,天天喊打喊杀的,不便秘就有怪了!
裴七钰就这样跟着他,来到宋母的房间,这一路上,白虎堂的人对她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宋母安静地躺在床上,胸脯的起伏极轻,床帘内的空气都随着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暖了,她的身边只有那名叫小梅的小婢女伺候着。
裴七钰坐在床边为她搭脉,宋母的脉搏细而有力,体温高得吓人,看来确实是术后感染,出现了炎症。
她默默感慨——发明抗生素的人真的是配享太庙。
这种药物,在她原本的世界普及到滥用的地步了,现在明明只需要一点就能帮宋母渡过难关。
哎……
“系统,我现在可以要点抗生素吗?”她试探性地问。
系统没有回应。
“你说,她能撑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