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舒笑着应付道:“知道了。”
沉香知道她没听进去,失落落地行礼离开了。
沉香走得很慢,身影在转角不见后,娇软美人的嘴角慢慢拉下来,丹凤眼冰冷一片。
袁望舒抬手掐掉一朵牡丹,没有片刻怜惜,棕瞳像是淬了冰渣。
姜扶苏百聊赖坐在岸边,玉足在潭水里掀起涟漪。
透过清澈的潭水,她可以清晰看见自己的容貌。
水蓝衣裙下摆波光粼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巡视四周,没有一个人。
小手慢慢伸到腰带上,没有丝毫犹豫地扯开了它。
远处,某座楼阁里。
正通过云镜注视姜扶苏一举一动的三人:“……”
“愣着干什么!关了啊!”
杨砚清拥有左右两护法,是他的左膀右臂。
左护法苦酒是只饕餮,右护法折柳是只九婴,还有一个随主上出生入死的暗影护卫,暗九。
饕餮羊身人面,虎齿人爪,目在腋下;九婴九头蛇兽,喷水吐火,叫声酷似婴儿。
折柳慢悠悠摇着折扇,两条辫子垂在身前,松绿的衣裳掩盖不住街溜子气息,他的额头系了一根银链,银链中心呈现“s”型弯曲的蛇形银饰,宽大的袖子绣着胭脂粉的蝴蝶,蝴蝶的翅膀支离破碎,没有一片是完整的。
他松口气,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差一点!就差一点咱仨的眼珠子就不保了!”
“这不都怪你。”琥珀色衣衫的苦酒没好气瞥他一眼,腰间镶了数不清的碎宝石和金子,却不显俗气,高马尾英姿飒爽:“没事闲得慌非要来盯着她做什么。”
戴着网巾抹额的暗九跟着点头,黑色夜行衣显得他木讷许多。
折柳不乐意了:“当初提议的时候,你俩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现在出一点事就撒手把所有责任推给我!”
他拍手叫好:“好兄弟,是真的好兄弟。”
昨日杨砚清孤身一人前去归鸣宗,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仨喝酒了。
酒量不行,还要硬喝!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看看到最后是谁喝的多!
喝着喝着,就喝糊涂了。
惩罚肯定是必不可少。
主上烧烤了苦酒的虎爪;折柳断了一截尾巴;暗九就更不用说了,他不仅被罚了三年的俸禄,还被派往凄沧森林去执行任务,明日就要动身,存活的概率是个未知数。
暗九扶额:“你们两个别吵了,声音太大可是会吵到那位的。”
“那位”不用说也知道指的是谁,苦酒和折柳对视一眼,老老实实闭上嘴做木头人。
有话憋在心里,折柳难受,他没忍住几秒,就压低声音凑到他们面前:“你们不觉得姜扶苏刚才的动作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暗九问:“不就是洗个澡嘛。”
经折柳这么一说,苦酒也说一句:“喂,你看出了什么?”
折柳嗤了一声,对他的“喂”,他道;“没礼貌。”
他的蛇眸瞪的一大一小:“好歹是老大抢回来的人,我总要打探一下她的底细吧。”
“说实话,我就没见过姜扶苏这么挑三拣四的人:饭咸了,不吃;饭淡了,不吃;水只喝温的;衣裳只穿冰蚕云锦纱;就连个碗也要用琉璃。她这样的人,会随随便便跑到一个不入流的湖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