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真是天绝人之路啊!”
他跑回去,喊木头和虎子带着工具去竹林。
三人伐竹扎排,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竹排做好。
拖入溪水中,三人又跳上去试航,特意找转弯处那些尖锐的石头撞击,完全没有问题。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加了一层竹子,又在上面铺上木板。
这样的竹排不但能踩,还能在上面睡觉,连鞋都不会湿,途中如果竹子破损,又可以从上层抽一根补上。
测试完成,三人把竹排捞上岸晾着。
夜里吃完饭,他向鹰叔说明使用竹排代替木船的方案。
鹰叔听完,看着虎子满脸的兴奋,叹息一声,说道:
“祖先们定居这里的原因已经没有人知道,眼下来看还能居住,但为了所有人的后代能继续繁衍下去,寻找出去的路是唯一的希望。林子里你去的少,让虎子跟着你,再找几个人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一定要记得,路走不通赶紧回来!”
听鹰叔这么说,女人扑过来抱住他啜泣起来。
小叶子在旁边也擦着眼泪。
夜里,小叶子在他的怀里哽咽着睡着。
天亮后,他和虎子开始收拾路上要带的东西。
虎子的尖刺和弓箭是随身必备物品,他带一把匕首和两把砍刀,还有一段小小的锯片。
匕首防身,砍刀用来砍柴,路上生火做饭得有这玩意儿。
女人把风干的肉煮熟,又切成块,用树叶包好。
鹰叔在村子里问了一圈,回来时有些丧气——没有人愿意跟他们一起探路。
对于这个结果,赵治并没受到任何影响,反而认为没人一起更好,竹排承受不了太多重量,而探路这件事,也并不是人越多越好,心智不坚定的人,反而会拖累团队的士气。
这一整天他们都在收拾东西,像极了他第一次去上大学时家里的氛围。
鹰叔把虎皮取下来,让他们带着,嘱咐道:
“外面可能打不到猎物,碰到外面的人,这个东西应该能换一点吃的,你们带上吧。”
”外面如果是现代社会,打虎可是犯法的,拿着这东西出去,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抓起来“,他有些犹豫。
夜里,小叶子再次提起生孩子的事情。
赵治搂着她,揉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等我回来,咱们生一窝”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像生小羊一样吗?”
“对,咱们生完一个再生一个。对了,小羊们都长大了吧?”
“嗯,现在我们有很多小羊了,数也数不清”
这段时间,她跟着女人忙完家务和稻田里的农活后,也花了很多时间去照顾羊群。
夜里,赵治给她讲了很多个故事,一直讲到自己睡着。
次日一早,他喊醒虎子,提着装备和行李到溪边,把竹排推入溪边,将行李包裹绑在竹排上,防止途中碰撞掉入水中。
天色渐明,村民也陆陆续续来到溪边,为两人送行。
灵姑抱着药材过来,教他们怎么使用。
他看着这个拥有世代相传技能的中年女人,心情相当复杂,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得欣然接受。
至于村民送的食物,他一样也没收。
山林湿热,食物放几天就会霉变,不能长期储存,带太多意义不大。
有虎子在,山林里的动物都是口粮,根本用不着担心饿肚子。
向众人挥手告别后,他解开绑在竹排上的藤蔓,将竹排撑到溪流中间,顺水流而下。
这次是真正的启程了。
此情此景,他忽然想起太宗送唐僧取经时的画面。
这一去,几时可回?
“小鱼,等等我!我也要去!”
人群中小叶子突然跑出来,沿着溪流追赶。
溪边岸上全是杂草和碎石,奔跑中,她被石头绊倒,却流着泪爬起来继续追,嘴里哭喊道:
“等等我!小鱼!”
听着一声声恳切的呼喊,赵治心有不忍,纵身跳入溪水中,爬上岸见她胳膊和腿上鲜血直流,心里又疼又气,吼道:
“胡闹!回去!”
女人和鹰叔追过来,看着两人摇头叹息。
“叶子,这一路太危险,你不能去”,女人蹲下来劝她。
“不,我就要跟着小鱼!不让我坐竹排,我就走着去!”
小叶子是他的媳妇,他的阿妈又是小叶子的“后妈”,这关系乱的像一团麻。
现在小媳妇要跟自己走,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刚才酝酿的离愁别绪被打断,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溪流上,竹排已经漂的很远,虎子正左支右撑控制竹排靠岸。
“小鱼!快上来啊!”
小叶子满脸泪水,急怒盈心,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他和虎子不带自己,任鹰叔和女人如何劝说,就是不松手。
他站起来叹了口气,看向二老说道:
“鹰叔,阿妈,你们回去吧,路上我会照顾好小叶子!”
鹰叔点点头,转身回去。
小叶子突然破涕为笑,松开手,得意的扭着屁股向竹排走去。
他看了看女人,转身跟上小叶子,扶着她踏上竹排。
三人再次向远处的人群、岸边的女人挥手告别,撑起竹篙,顺流而下。
女人目送竹排远去,直至隐入丛林,消失不见,才坐在地上,声的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