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灯下,女学生的手微微颤抖着,透过外科手套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冰凉,她深吸了一口气。用镊子夹住刀片,将刀片上狭窄的凹槽对齐刀柄上的凸起,没有听到熟悉的“咔哒”声,关键时刻她还是掉链子了。心里不停地吐槽手术刀的设计,眼神时不时飘向角落里的导师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这是张蕾的第一节解剖操作课,陈旧的推车上躺着的是她的大体老师,松散的白布下边隐隐露出一只惨白、修长的手,如果不是略为粗大的关节她甚至怀疑这是一具女性捐献者的躯体。当然,给初次上解剖学操作的女生安排男性大体老师一直是系里学长们的趣味所在。
张蕾稍微调整了下镊子的角度顺利地装好了刀片,鼻尖上的汗不觉间浸湿了口罩,护目镜上的白霜随着急促的呼吸若隐若现,紧张的气氛让解剖室里安静得连一颗汗珠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眼镜摘掉!”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吓得她一激灵,手术刀差点掉在地上。这一声呵斥打破了解剖室的安静。
“洪老师~”张蕾委屈地看向角落,导师虽然严厉却总能让人安下心来。
“苗苗,你去帮下她。”洪美桐眉头微蹙,双手抱胸,白大褂里边浅蓝色衬衫包裹下一对丰满呼之欲出,丰满之上黑底白字的胸章隐约可见。
“胆大心细,我们时间有限,5点要出个现场,大家抓紧时间!”
苗苗来到推车前低声默哀:“感谢您为我们的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我们会珍惜这次学习机会,并尽最大的努力来尊重您的遗体。”说完她伸手掀开躯体上半身的白布。
令人意外的是大体老师竟有着一副令人难以抗拒的英俊面孔;他的眉毛浓且直,略微上扬的形状与棱角分明的瓜子脸很相称;鼻梁高挺;下巴线条分明,略微向前突出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修长的脖颈,结实的胸肌以及腹部凹凸匀称的肌肉线条仿佛倾诉着主人曾经旺盛的生命力。
张蕾本不想去看大体老师的脸,可目光鬼使神差地随着掀开的白布就看了上去,若不是面血色男人仿佛只是睡着了,微翘的嘴角使得男人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的微笑,张蕾甚至忍不住去想男人生前的样子,浓密卷翘的睫毛下该有着怎样的一双眼睛。
“英年早逝,可惜了。”苗苗感叹道“蕾姐,咱们开始吧!”
揭开大体老师真面目的那一刻,张蕾不再紧张,右手持刀,瞄准胸骨正中缓慢地划了下去,皮肤轻而易举地就分开了,而后是不断渗出的暗红色血液。
“洪老师,不太对,有血!”苗苗惶恐的看向角落里的洪美桐,突发的状况让张蕾不敢做下一步动作,正常情况下在运来解剖室之前尸体的血液已经排空,取而代之的是难闻的福尔马林,所以大体老师是绝对不可能流血的!看着外科手套上沾染的血液张蕾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初次解剖学操作意外地结束了。
“有没有伤到手?”洪美桐大步上前,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了几个创可贴,按照她的经验判断学生大概率是紧张得切到手了。解剖室的温度极低,在里面时间久了人会变得麻木,所以切到手指的事情时有发生,学生往往还没感觉到刀切进自己皮肤血就已经流出来了。即便是前三年解剖过多少兔兔,第一次面对人的躯体,很难不犯。可当她看到推车上的躯体,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显不符合捐献躯体的标准。
洪美桐解剖过上百具尸体,像眼前这具如此完美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夸张点说像一件艺术品。一般医学院大体老师的来源有两类,最普遍的是医学捐献,这类躯体的主人要么年老体衰,要么死于非命。还有少数躯体来源是死囚,生前作恶,死后被家人捐献出来弥补过失。
洪美桐抽了抽鼻子,阴冷的空气中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但气味来源明显不是眼前的躯体,她瞳孔紧缩猛地将覆盖在男人下半身的白布掀开。学生们被她突然间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边满脸羞红地捂住了眼睛,一边透过指缝好奇地看着老师的一举一动。
“我去!洪老师不会见色起意了吧!”苗苗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别闹!”张蕾扯了下苗苗。惊讶于洪老师举动的同时她的目光紧盯着躯体的两腿中间。
“苗苗,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