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在天临城里问起,他们只会告诉你一些古板的故事,并半分崇敬的意思。”
“为什么?”陈远很是不满,而且是非常不满的模样,然后跟我说起他从前的事来:
“我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我爹寒冬腊月私自跑去请神,上大人给了我半颗丹药,为我续了命。
若是心存神灵,上大人自然保佑我们,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地方不敬拜上大人的。”
神……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这难道是我离神明最近的一次了吗?
我没再说太多,只是简单说:“天临城上面那些人心里藏着什么鬼我怎么知道。”
“倒是你说起神给你续命,你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续的了命?”
“这个我爹跟我提起过,当时我娘要用她的命换我,上大人什么都没要,给了我爹一颗宝珠,说这个珠子能给我续命十六年。
上大人还说我命里有两大劫数,若是躲过自然能长命百岁。”
陈远看我不信的样子,急忙跟我解释,“而且我爹深信我是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不然上大人怎么缘故的救我这普通人。”
我看了一眼陈远,神不可能缘故的救一个普通人,除非这个人有大用,换而言之就是棋子。
至于为何选中陈远……那背后藏着太多东西,而其中秘密关键之一就是陈师傅也是个神赐者。
“那这么说来,这连白山脉就是神栖息的地方?”我话锋一转,将陈远的话题岔开,继续探索着我需要的情报。
陈远大约没想到我会把话题转移,愣了一下,说:“自然,有些隐世大族就是直接参奉上大人的,就直接在连白山脉中定居,青阳城的子民们只有少数都归于上大人麾下。
有些外来者在这里安家后,青阳城人口混杂,有些不懂其中典故的,也只敬奉上大人为山神。”
“我们家祖上原是名小卒,当初为了生存执意上山拜见上大人,上大人仁慈,定下了一番规矩,我们这些请神者也能勉强算是大人的手下了。”
这些话与陈师傅讲的所差几,而其中最让我欣喜的,便是这神的手段。
若是我能费些心思花点手段,何愁不能面见神明,只求了断我断发之困。
“明兄,可是心动了?这可是门好差事,我虽然学不到术法,可比那些修士厉害太多,我可是上大人庇佑的。”陈远有些得意。
我倒是有些好笑:“那你未曾见过真正的术法,我给你展示一番,你就知道其中奥妙何在了。
虽然有些人穷极一生都不能得见神明一面,但是这也足以让他一生骄傲了。”
“真的吗?”陈远极为欣喜,“等我们吃完,我爹还要出去一趟,我到时候找个借口溜去玩玩,你可得让我过把瘾。”
我没想到陈远对这事如此有兴趣,又问他:“我记得你说闹着陈师傅学这个本事,难道这么几年就厌弃了吗?”
陈远略做思索:“倒也不是这样,当初只觉得爹很厉害,想学那样威风的本事。后来见识了那些术法,也有些心动,若论起这些来,自然要以那剑术为先的。
我以前不爱这个,用的趁手的武器我爹不准我学,走上请神之道,舞幡弄剑就是必学之礼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远带我溜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不是很适应黑暗的环境,不一会儿就落了陈远一段距离。
陈远只得停下步子等我,然后反过手来牵住我,说:“这样牵着,就算看不清路也好走些,只可惜今儿的月亮不够圆,不然跟悬了明灯似的,也不愁看不清路了。”
陈远引我到了一处略平坦的地方,我笑着问他:“你想看什么?”
“这时候你还卖什么关子,”陈远急不可耐,“自然是符篆之术。”
我微微一笑,背向陈远,看向天空中那道残月:“符篆之术,派别不同,影响其中之关键,而且既要画符,那怎么画也是其中之关键,你且看我为你演示一遍。”
我以剑指为笔,熟稔的空中画出符来,口中念到:“寒水聚,急急如律令,敕。”
灵气借符篆之力相汇,我用力向前一斩,一道水剑从陈远身侧划过,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剑痕。
“好……好快。”陈远呆住了。
我笑着跟他说:“这是家族中最简单的凝水符,用来练习符篆力量的操控,威力不大却有意思的紧,其中巧妙只有操控力量的人才明白。”
“我再给你看样好的。”我从腰上掏出一张符来,贴在陈远的脑门上:“空。”
我和陈远同时现身于一处虚空,我跟他说:“这也算我一个得意之处,家族的符篆之术是需要灵力来操控,但同时也需要领悟之力。
风火雷电这样的力量只需要一点契机,才能引灵联合其中力量,但是我还能触摸到虚的空间与时间。
只是操控时间的符篆更为复杂,几乎失传,即使我能与时间之河里的灵气相感应,也没有操纵他们的媒介。”
我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这片虚空太久,很快空间便破碎,陈远此时的目光有些呆滞。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法触及的东西,于是站在他身后,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握着他的手:
“来,放轻松点,跟着我做。”
我慢慢的引灵入体,又自双手处缓缓向陈远身体中输送灵气,陈远未曾引灵,我在他体内运行灵气实在困难。
我能感觉到陈远很紧张,他咽了好几口口水,即使我跟他说让他放松点,他还是紧绷着身体,直至我将灵气凝于他唇舌处和指尖处时,我拍拍他的肩膀:
“看好了,别眨眼。”
“好。”
我拉着他的手,慢慢的画着符:“你看我写的东西是不是晦涩难懂?
我教你几个要诀,我这次画的是火符,这一笔便是代表火,敕令二字用以将灵气转生成火,然后跟着我念:火,急急如律令,敕。”
陈远跟着我念完了咒。
他没有很激动,反而很稳,一缕火苗从他指尖窜起,他手一挥,那缕弱不禁风的火苗竟然摇摇晃晃的向前飘了数十步才消散不见。
“这就是符篆吗?”陈远看向自己的双手,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我召出的火威力这般弱?”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有些东西强求不来,我这是向你体内输送的灵气,终究不是你自己的东西,他们能听你号令已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