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中原中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直到走出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太宰治才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过了吗？中原中也正想着，太宰治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否定了。
“森先生的试探还没结束哦。别放心太早了，中也。”
“哪怕是蛞蝓的脑子也能明白昨天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今天就恋爱的可能性有多少吧，森先生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意图。”
太宰治的话里暗踩了一脚中原中也。他有点想骂回去但是如果骂回去的话就是承认太宰口中的蛞蝓是他自己了。他啧了一声，捏了捏拳头。
“不过我们已经先一步把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了，所以森先生不会去阻止我们的……蜜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一起做出了个干呕的动作。“但是相对的，他会监控我们的行为，如果能找到我们欺骗他的证据就更好了。不想叛逃的话完全可以找到借口让我们暂时被收监。”
“——这才只是个开始。”太宰治总结道。
亲吻都只算开始？中原中也想说话，却被太宰治一个阴恻恻的眼神堵住了话头。“都怪中也你这家伙！都是黑手党了还做出那种纯情大男孩的样子！笑死人了！”
一想到刚刚在首领办公室时中原中也那副傻样太宰治就气不打一出来。
“一下子就露出了短板……这下森先生肯定会用小动作催促我们亲近的！如果因为这种理由导致行动失败的话中也你就切腹自尽吧！”
中原中也这回明白过来了。只是因为一句暧昧的话他就做出了那么大的反应，或许他法忍受太宰更多亲密的行为也说不定——微妙的不自在感让中也决定放弃对太宰之前贬损他那句话的报复。
“……说不定最后是你那边出问题呢。”
“不，”太宰治沉沉地说，“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什么觉悟？”
“——万不得已之时要和你上床的觉悟。”
太宰治确实是带着烈士的神情和语气说出这句话的。中原中也也看得出他的话是真心实意。他磨了磨牙：“我也不乐意和你那个的好吗——而且为什么我们非得、非得……不可啊！”
“你见过新婚即分居的情侣吗？”太宰治飘忽地问。
“……我可以忍受这个。”
“你见过不会黏黏糊糊的情侣吗？”
中原中也露出了吃到鲱鱼罐头的神色。
“你信不信等到你回到公寓之后，里面至少能找出三个监视器和窃听器。”太宰又说。
中原中也产生了不妙的感觉。
“森先生不会在乎我们发现的，他知道我一定会发现，”太宰治的语气十分沉重，“这只是一个通告，对我们的通告。”
“……如果演不下去就要放弃？”中原中也感觉他的嗓子有些发涩。
太宰治望着天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中原中也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森先生在利用织田作。这确信疑，而我不会放任它发生。”太宰治的话语里熔铸了钢铁，也带着钢铁般的意志，“我已经做好了觉悟——那么中也你呢？”
中原中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认真的太宰治。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总是一副浪荡任性的样子，就是被枪指着头也混不在意。原来这家伙在在意的事物受到威胁的时候也会笑不出来吗？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啊，我也做好觉悟了。”他说。
3.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在回到公寓里，敏锐地发现了暗处的几个摄像头时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全身紧绷了起来。
先前在没有黑手党监控的街角他们两个已经做了一番讨论——这时倒是要感谢太宰是负责这类布置的人了——虽然已经定好了初步的计划，但一想到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差点同手同脚，直到太宰治扯了他一把，在摄像的死角给了他一个眼刀为止。
——他们要一劳永逸地向森鸥外展示觉悟。
连和太宰做爱都不怕了，那这个世界他也将再畏惧。
中原中也给自己打着气，在太宰治的牵扯下踉踉跄跄地走向卧室。
手心微妙的体温让中原中也的心绪更乱了几分。明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知道碰过多少次，但是唯有这一次让他感觉手心发烫。
中原中也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床头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太宰治一定也看见了。
或许此时森鸥外正在那里看着，冷眼打量着他和太宰抱在一起的样子。中原中也忽然有些低落。
“中也……”
太宰治故意压低了声音，用粘腻的声音叫他，面试却是冷硬的警告。
‘别忘了我们的觉悟。’
中原中也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时正看见太宰治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只是手指却有些发抖。
……我能对太宰硬得起来吗？直到这时才想起来这一茬开始有些忐忑的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努力说服自己视旁边的摄像头，也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时太宰的手却突然搭上了中也的下身。中原中也的呼吸一滞。那双擅长解锁的手确实异于常人的灵活和富有技巧，但是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脸对着脸竭尽注意力控制着自己不与对方开视线的时候便失去了它本应有的成效。
眼看着中原中也的阴茎一直处于半勃起的状态，太宰治恼怒地瞪了中也一眼。那目光里的愤怒让中也有些心虚。
……你不也没彻底硬起来吗？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太宰治的身下，顾虑着摄像头没有说出口。
但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反而要弄巧成拙给森先生攻讦的理由了。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闭了闭眼，似乎在挣扎着。
太宰治向前倒去，在中原中也闪避之前拥住他的肩膀，用几乎等同于耳语的声音命令。
“把我幻想成森先生。”
随即，他眼睁睁地看着太宰在他面前俯下身来。
什么温软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龟头。中原中也记得这种触感，在今天早上它才刚刚碰触他的嘴唇，而此时却含住了他的下身。
中原中也嘶了声。
太宰治抬起眸子，那双眼睛锐利如刀锋，几乎要割破他的喉管。那种负载着黑夜的沉重和安定正如那个长者一般。
太宰治是认真的，他在刻意模仿森鸥外。中原中也切实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这样的目光下勃起了。含着他阴茎的太宰治努力咧咧嘴，对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如果不是为了计划他现在就想把嘴里的东西嫌恶地吐出来。
不过他还是乖乖继续吮吸着。太宰治在嘴上确实没有什么技巧，但中原中也也算不上有经验。
“唔……呃！”
在察觉到中原中也要射精时，太宰治想要后退却已经晚了。虽然吐出了一半，但剩下的精液还是射进了太宰治嘴里。
“……中也！”
太宰治狠狠呸了两口，看上去几乎要失去理智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掐死中也。
‘等等、等等、计划……别忘了计划……！’
中原中也努力对太宰治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隐忍，隐忍。太宰治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可是论如何在这种时候他都很难放平心态。
不、等等。还有另一个办法。
太宰治眯着眼睛，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谢天谢地，中也的发色和瞳色生得正好。虽然身高差异过大，但是在床上的时候也不是完全不能欺骗自己。
织田作。他在心里呼唤着，凑过去亲了亲面前的那个人。
可那人似乎受了惊，下意识想要向后闪躲，可却在接触到太宰治的目光时定住了。
中原中也认识那个眼神。太宰治注视着他，而那个注视是如此熟悉。在森鸥外负手站在首领办公室的玻璃窗前时，中原中也曾数次看到过他用同样的目光注视脚下那座他深爱的城市。
首领。中原中也的心脏在狂跳，他下意识在太宰凑过来的启了唇。
嘴唇接触嘴唇，呼吸接驳呼吸。他们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接吻了。
“我喜欢你，已经喜欢很久了。”太宰治低声喃喃。
“我也是。”中原中也轻声回复。
森鸥外凝神听着窃听器中实时传来的声音，此时两个少年已经进展到了正番。于是首领办公室中满是少年人的喘息和呻吟。织田作之助面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即使听到这些声音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真没想到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森鸥外感叹道，“织田君没有什么感受吗？”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您是指性欲吗？太宰和中原先生的叫声确实听起来很让人有感觉，所以确实有些勃起了。”
森鸥外哽了一下，目光下意识落到织田作之助胯下。虽然那个人仍然一脸正经地用最板正的站姿站着，但是某个地方的隆起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难怪太宰君经常说你令人意外。”
“是吗。”织田作之助看上去似乎不太理解，脸上显出些许困惑。
“不过我问的倒不是这个问题。织田君应该知道吧，太宰君喜欢你。但是他却和中也君做了这种事，没什么关系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织田作之助诚实地说，“不过太宰刚刚也说喜欢中原先生，好在我不能同意。只要我不同意的话他就算不上脚踏两只船了。”
森鸥外捂住了额头，叹了口气。
“好吧，”他有些奈，于是指了指织田作之助的胯下转移话题，“你那个不处理一下吗？”
“如果您允许的话那就太好了。”织田作之助说。
“当然。我们现在是‘情侣’嘛。”森鸥外随口说，“不需要那么拘谨，叫我森就可以了。”
织田作之助解开裤链准备当场自慰的手停了停。他探寻地抬头去看森鸥外，不确定他是不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森。”
“嗯。”
织田作之助有一会儿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作为情侣的话，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要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