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燥热的黄土高原上,一座古老破旧的村庄,在晚霞的映照下神秘而诡异。村庄三里之外一处杂草环绕的池塘里红霞倒映,远远望去像是一滩殷红的血水,微风吹过,这寂静的池塘似乎可以闻到浓烈的腥臭味。池塘边湿润的泥土里,有几朵血红的彼岸花正静静开放,那迎风舒展的花瓣,像极死神从地狱里伸出的魔掌,让这本就阴森的地方更加寒气逼人,恐怖异常。
天色渐暗,村庄泥泞的小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她肤如凝脂,浓眉如剑,一头齐耳短发,在月光的照映下乌黑发亮,甚是飒爽。
她目光空洞,缓缓向前,身上干净利落的浅蓝色牛仔套装,与这古老的村庄格格不入。只见女子走到一座院落前,脸上突然闪现一丝惊恐,她伸手摸着头顶的乌发,瞪大眼睛惊讶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就在她满心疑虑,极为不安时,这座院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她不由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只见面前朱漆斑驳的大木门缓缓打开,随即一位驼背、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一根龙头杖,缓步出现在她的面前。
老人抬头看着一脸惊恐的女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女子看这个陌生老人望着她傻笑,不由毛骨悚然,但为了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还是大着胆子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老人听到女子的问话,这才意识到女子被他唐突的笑容吓到了,逐收了笑颜,柔声道:“子繁,别怕!我是你爷爷。这里是‘千河村’,爷爷要带你去古墓!”
他是我爷爷?怎么可能!我听妈妈说爷爷在我刚出生不久就死了,据说是盗墓时触碰了机关,连尸首都没留下。如今二十年过去,我已长成大姑娘,就算爷爷真的死而复生,他也未必会认识我,可奇怪的是我以前的名字确实叫童子繁,妈妈说这个名字是我出生时爷爷给起的,说是为了童家人丁兴旺,我长大后嫌这个名字土气,硬是让妈妈给我改成了童子妍,若眼前这位老人不是爷爷,那他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看童子妍不相信他的话,脸色一沉,肃然道:“你右臂上有一片红色胎记,极像彼岸花!”
童子妍听到老人的话立马惊呆,她身上的那块红色胎记因为极像彼岸花,她还小时,妈妈就告诉她彼岸花是地狱之花,是不祥之物,不能让村子的大人和小孩看见,若大家知道了就会将她视为不祥之人,以至于她从小到大不敢穿短袖,洗澡只能在家偷着洗,从不敢去大众浴池,可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居然知道她胎记的事,应该就是爷爷了。
童子妍沉思片刻后,认真的看向老人:“你真是我爷爷?”
“是,我是童三,你爷爷!”老人笑呵呵的向童子妍靠近。
童子妍目光冰冷,静静的看着童三,丝毫没有要和他亲近的意思。
童子妍幼时常听爸爸提起爷爷,爸爸说他们童家祖上代代以盗墓为生,爷爷更是盗墓中的高手,可在她出生没多久,爷爷带着爸爸去新疆盗一个西夏侯爷的古墓时,不幸触碰到墓里的机关,爷爷为了救爸爸被一口大鼎砸了稀巴烂。
爸爸从古墓逃回来后大病一场,从此再也不敢靠近古墓。他在家休养的那段时间,将祖上留下的一些盗墓秘籍全部烧毁,老老实实当起农民,靠几亩薄田养家糊口。
人常说盗墓之人子孙薄,这句话一点不假,她妈说童家祖上五代单传,但好在都生的是男孩,可到了她爸这代就惨了,她妈生下她后竟然再也怀不上孩子,因为这事她爸恨不得换老婆,可惜家底太薄,实在经不起折腾。
她八岁那年,爸爸去地里搬苞谷,突然倒地不醒,被村里人抬回家时,已经气断身亡。后来她妈经人介绍,带着她改嫁给邻村一个人民教师,那个男人为人忠厚,视她为己出,妈妈很感激他,两年过去妈妈竟然意外怀孕,给她添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后爸有了自己的孩子,干劲十足,他除了平日去学校上过班外,还和妈妈做起了小买卖,十几年下来,他在县城买了一套大房子,从此他们一家远离贫穷的农村,过上城里人的小康生活,如今她已二十好几,早就对童家的人没了感情,看到这个传说中的爷爷,自然一点都不兴奋。
童三靠近童子妍,正要伸手拥抱她,却不想童子妍闪身躲到一边,冷冰冰的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我才不要和一个鬼魂拥抱!”
童三缩回手臂,尴尬的笑了笑,柔声道:“子繁,爷爷是早死了,可爷爷想你啊!”
童子妍瞟了童三一眼,小声嘀咕:“死了还跑出来吓人,我才不要这样的爷爷!”
童三显然听到了孙女的话,他脸色一沉,肃然道:“子繁,你最近有场灾难,爷爷是为了帮你,才冒险从阴曹地府跑出来的!”
“灾难?鬼才信!”童子妍腹语一句,冷峻的眼神直逼童三的双眸。
童三郁闷的摇头:“爷爷不会骗你的!这座村庄有个千年古墓,墓室主人嘴里含着一块‘锁魂玉’,若我们能拿到它,你便可以逢凶化吉额!”
什么古墓、长命玉,我可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童子妍心中想着,突然哈哈大笑:“你还是省省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童三气的差点吐血,但还是压着性子道:“子繁,爷爷真的没有骗你,这座古墓以前我和你爸来过,可惜没能成功。你是我们童家的独苗,为了你,爷爷打算再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