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我值班,负责关所有诊室的门。为了确保都锁好了,我反反复复检查了3遍,这才放心离开医院。
晚上快十二点,一个电话将我吵醒。
护士长在电话里说,保安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一间诊室没锁,要我回去锁上。
我有些懵,都锁好了的呀!怎么会有一间没锁?
电话那头很笃定,的确没锁。
突然间我的大脑闪过白天的画面,好像是有一间没锁,我去,可怎么就没锁呢?
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穿好衣服,起床打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后,我直奔二楼诊室,果然没锁,是转弯的一间诊室。
我的记忆开始乱,当时到底怎么锁的?大脑里有东西在极剧拉扯着,本该完整的记忆成了碎片。
我拿手去顶了顶脑袋,我又走到了一堵墙面前,那堵墙阻隔了我所有的记忆。
我打开了外面柜子的抽屉,拿出钥匙。
把门锁好后,我沿着昏暗的楼梯下楼。
医院空荡荡的,寂静极了。
已经这么晚了,同事们都睡了吧!大家都睡了吧!我居然还在医院。
我一瞬间鼻头发酸,力的瘫坐在楼梯上,泪流满面。
我忍不住给阿文发去消息:“我的脑子,可能又不好使了。”
阿文今天在单位值班,他居然还没睡。
听我说完缘由之后,说道:“可能就是没注意到吧,我有时也会忘记一些东西,没那么严重。”
“可是我检查了3遍,最后,连我锁门的记忆也消失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又崩溃起来。
阿文不停的安慰我。
后来他说,明天还要上班呢,先回家吧,好好睡一觉。
我想是啊,明天还要上班呢。心里又痛苦起来,明天怎么就还要上班呢!
回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法入睡。
一个黑暗的迷宫把我包围,迷宫上面又重又厚,把迷宫压的死死的。我在其中,冲不破,也动不了,能为力。
在这样极度的精神消耗中,我睡死过去。
第二天上午,起的有些晚,我差点迟到。
病人前来咨询时,我站在导医台里,看着他们的脸,精神恍惚着。他们明明在说话,我却什么都听不到。我强制自己打起精神,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拼尽全力把自己从另一个世界拉回现实世界。
下午我感到有些累,中午的休息似乎没有起到作用。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不自觉的出现许多东西。
不一会,一个同事前来和我说着什么,反应了好一会儿,我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转身的时候,她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呵呵,一定对我很语吧!我也对自己很语。
几个小时后,我终于熬到了下班。
一天工作下来,明明没有体力劳动,身体却比的疲惫。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路回出租屋,一路上胡思乱想着。
这种状态已经存在很久了,要不是昨天彻底崩溃,我根本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严重了。
怎么又出现这种情况呢?不是已经好了吗?
我想着这个问题,脑子感觉又不好用了,里面有一堵墙,我知道墙的另一边是什么,我却过不去,思考的链条仿佛断裂了。
我对自己笑笑,呵呵,年纪轻轻就脑梗了。
不知不觉间,上了楼,到了出租屋门口。隔着门,听到了里面炒菜的声音。
我在门外楼梯上坐了一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刚一打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是酸辣土豆丝的味道,我最喜欢的菜。
阿文正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活。看我回来了,便叫我坐着休息一会,手上明显加快了速度。
很快,阿文把菜端上桌子,我们一起吃了起来。
我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
阿文眉头皱了皱,面露担心,对我说:“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好吃,就是有点累,歇一会再吃。”我心情仍然十分低落。
“吃饭都觉得累啊?你看你,所以才这么瘦。”
是啊!我又瘦了。
我颓丧起来,对阿文说,“我感觉,这个班,上得没什么意义,每天都在浪费生命。”
“你觉得什么有意义?”阿文一边吃着饭,一边眉头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