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雷声淹没了叶小野的尖叫声。
那姿势诡异的女人暴露在暴雨下，死去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叶小野浑身颤抖，大脑在预警，告诉她离开，现在！立刻！马上！
但是她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个女人，那个怎么看都不像还活着的女人从嘴角的血肉里拔出她的手指，然后伸向她。
显眼的红色瞬间被暴雨冲走，苍白枯槁的手指伸向动弹不得的叶小野。
然后在她的脸上轻轻划出一个笑脸的形状。
“那个女人动作很慢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在我脸上划了之后，我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她尖叫着倒在地上，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我。”
李野看着叶小野又泛起红色的眼睛，知道她这回是真的吓到了。
孟女警在纸上迅速地记下叶小野说的所有话，最后画了一条横打了个问号。
“你的意思是报案人听到的尖叫声不是你的，而是死者的？”
“对。”
孟女警在她那一叠文件里翻了翻，最后长出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李先生跟我来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带叶小姐回去了。”
李野拍了拍叶小野的脑袋，跟着女警去了外面。
没走远，就站在了招待室的门口，里面和外面的人都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彼此，但良好的隔音杜绝了双方听到声音的可能。
“李先生，冒昧地问一句，舍妹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病史？”
李野的眉头拧在一起，不爽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孟女警深吸口气，“初步的尸检早就出来了，死者肺中胃中并未检测出雨水的成分。鉴于死者并未带伞全身湿透，我们有理由怀疑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下暴雨之前，和报案人相撞之后。而叶小姐的证词……你刚刚也听到了。”
“然后呢？”
孟女警被李野不配合的语气呛了一句但还是耐下心来仔细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叶小姐没有精神方面病史的话，那她有可能闻到了死者身上残留的致幻药物气味，产生了幻觉。”
“她现在坚信幻觉是真的，但是之后药物效果消退后可能会记起一些其他的细节。李先生可以带她去市一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情况，这个流程我们警署会安排上，过去的时候还是报云安警署孟警督的名字就可以了。以防万一的事情，做个检查你们也安心。”
李野被这个展开闪了腰，他还以为会被说什么有精神病去住院好好看着别放出来之类的，结果孟女警说的却是这么正经的事。
“我能问一下吗？为什么你坚信是致幻药物投毒？”
分明已经死了八个人，分明没有检测出药物残留，为什么还是认定是投毒？
李野对此表示不理解。
“不然呢？”女警反问道，她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语气依旧死板严肃，“所有的死者都是画师，死状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心肌梗塞，内脏萎缩，脸上带着‘幸福美满’的笑容，没有第三人的痕迹。如果这不是致幻药物导致的，你想说是什么？鬼吗？现在是科学社会，不要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李野其实还真想说鬼，但是被孟女警抢先之后他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鬼神之说对科学社会长大的人来说确实太过不靠谱了点。
目送着孟女警匆忙离开，李野重新推开招待室的门，“走吧，小野跟我去我祖父那住一阵子。”
叶小野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那个又慈祥又古板的老人，“李爷爷吗？好啊，不过我得回去拿些衣服。”
叶小野把毛毯叠好放在椅子上，然后拎着她那袋湿透了的衣服站起来。
“不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李野看着叶小野走近，顺势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果不其然地被她拍开了，“李大野，我要是长不高都是你害得！”
“瞎说什么呢，你爸比我爸矮，你矮一点很正常的啦。走啦，去市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