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棠一阵惊慌，本能地握紧刹车把，一顿急刹，两人被向前甩得老远。
倒在地上的毕方艰难地摸出手枪。
“去死……吧……方志扬……”
“我在救你！你在干什么？”志棠一个反手夺走毕方手里的枪。
毕方另一只手训练有素地抽出另一根尖刺，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击，就被志棠握住。
“这操蛋的世界！”
志棠狠狠地把尖刺扔到地上。
“我自己去死行了吧！”
志棠用枪顶住自己的脑门。
“我是鲍志棠！鲍志棠啊！一个送外卖的臭屌丝！我要怎么跟你说你才信？我不是什么方志扬！什么鬼神！什么灾星！方志扬！方志扬！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搞什么！”志棠双手抱头，失声怒吼。
毕方空洞的双眼望着天空，流着眼泪，却苦笑着。
“方志扬，你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
“高中的时候，你是个抑郁症，大学的时候，你是个摇滚疯子，后来成为了科学家、兽医、屠夫、精神病患者、杀人狂魔……”
“你可真是千面……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个疯子。”
“怎么会有这种人，我怎么会爱上这种人！”
“方志扬，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以为我们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你去做你的科学家，我在家相夫教子，我们周末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野餐，一起这样快乐到老，这还不好吗？”
“为什么你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毁了所有，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听完毕方的自言自语，志棠很绝望，也很奈，他放下顶在脑门的枪，扔到毕方的身边。
“好吧，动手吧，我累了……”
“命该如此啊……我早就不想活了，这操蛋的世界，命苦的人去到哪个世界都是命苦。”
“来吧，杀死一个臭送外卖的，能让你释怀，能带来世界和平，值了。”
毕方哭着，用颤抖的手举起枪，却没有扣动扳机，她始终相信这是方志扬的心理战术，她明知道自己要败给这种心理战术，却力打出胜利的一击。
志棠望向天空，思考着如果他死了，或许真的能生活在一个安静的天堂里吧。
那里不会下大雨，没有暴晒，不用爬楼梯，没有刁难的顾客，没有出餐慢的商家，也没有交警查车。
当然，去到天堂可以不用送外卖了，也不会有毕方这个人，他只需在一片柔软的草甸里静静地躺着，等待妹妹的出现。
“唉——”志棠不禁长舒一口气。
许久不闻枪声响起，志棠把思绪拉回现实，却发现此时自己的胸前和额头上有多个红色的光点。
远处一队武装到牙齿的武装人员瞄准了他，人群中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人蹲下来查看毕方的伤情，喊来了医生。他们看起来不像是AG组织的人，像是毕方这边的。
智能眼镜显示：徵宇宙调查分队。
“方志扬先生，请高举双手，我们的队员会检查您身上是否带有武器，我们会护送您前往审判山，到达那里之前我们会全力保障您的安全。”
“切。”
志棠冷笑，丝毫不理会对方的要求，稳步走向坡底，扶起摩托车，坐了上去。
“方志扬先生，请停止您的行动，我们有权向您开火。”
死就死吧。
志棠利索地摘下眼镜，用衣服把镜片上的灰尘擦了擦，越擦越模糊。
还没等志棠把眼镜戴回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一只身型比集装箱拖头卡车还大的饕餮出现在他眼前。
“这又是什么鬼？”
饕餮动作敏捷，一个甩尾，一个挥掌，调查分队的人倒下大半。
饕餮张开大嘴，把志棠连同摩托车一块叼起，又一个甩尾打开突破口，一个后撤起跑，一个冲刺，消失在密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