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啊。”
张光彻忍不住骂道:“张喜富那亡八羔子,还把咱国家发给咱们村的猪仔一多半都自己留下了,然后剩下的分给了咱村子那几个混子,像是咱村那个出了名的混子张春生,他就分到了一头!第二天就宰了吃肉!还有那个张二狗子,他都分了两头!俺当时去问他,猪哪里来的,是不是国家分给咱们村的,结果那张二狗上来就给俺一耳光,然后叫他那些朋友把俺一顿揍!”
“他那时候就是坏事做尽!”
张寡妇气的直啐:“那时候俺就说,他干那么多缺德事儿,肯定不能得好!那时候俺家分了块村口的地,他就来找俺,说‘张寡妇,你家又没男人,那么大的地你能中的了吗?不如让俺帮你种,年底了俺给你钱!’,结果呢?地他种了,但是一到年底俺问他要钱,他就说俺不要脸,说收成不好,他都赔了,没朝俺要钱就是可怜俺是个寡妇!哎,第二年俺说不给他种了,他就叫那些流氓地痞在俺家门口晃悠,还跟别人说俺闲话,说俺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说着,张寡妇又抹起了眼泪:“村长,您说,有这样欺负人的吗?然后在外面瞎说还不算,他那些地痞朋友半夜还来我家门口吵,说那些恶心人的话,到后来,俺一出门,别人都对俺指指点点的,好像俺真做了啥似的。”
廖全智叹了口气:“现在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嘛,那时候张喜富做的坏事儿,咱村委会也张贴告示,还用大喇叭广播了,大家也都知道,当时他就是横行乡里,啥坏事儿都敢干嘛……后来他张喜富不是也让政府给枪毙了?还有那些狗腿子,哪个得好了?”
“就是,村长,要我说啊,咱政府这事儿办的漂亮!”
张光彻笑着说:“枪毙那天我都去村口看了!好家伙,那张喜富被捆得跟个王八似的,然后被两个当兵的押着,就跪在村口哪个土坑前,然后那个政府的人先宣布了张喜富的罪状,好家伙,好几页纸呢,咱村有些人都等不及了,要拿石头丢他!要不是政府的人拦着,张喜富能被我们活活用石头打死!”
“对嘞,那天我也去了。”
张寡妇说:“我胆子小,躲得老远嘞,大家吵吵的时候,我就躲在人群后面听正府的宣判,当读到‘人民政府判决张全喜死刑!’的时候,全村人都在欢呼,比过年都高兴!后来开枪的声音可响嘞,比放鞭炮的声音都响!然后全村人都蹦起来欢呼,就像当年解放军枪毙地主一样!”
“哎,张姐,当时你里的远,没看清楚张喜富的怂样,一点都没有当年在村子里那蛮横的样子了,当时村西头的张万平凑得近,还跟我们大家说,那张喜全都吓尿裤子啦!哈哈,当时全村人都哄笑一团,俺还指着张喜全的鼻子说,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欺负人吗?有本事你再欺负一个看看啊!”
张光彻兴奋的说
“对对,光彻兄弟,我站在后面都听到你说话声儿了,那时候张喜富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嘿,张姐,你没看到啊,当时那当兵的,咔嚓一声拉了一下枪栓的时候,那张喜富吓得屎尿流了一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哭的啊,嘴巴跟念经似的,说‘政府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再也不敢了……’但是有啥用啊?他当年干那些坏事儿的时候,有饶了别人吗?最后枪响了之后,他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结果还没完事儿,拿着枪的解放军凑上去一看,这张喜富趴在地上还抽抽呢,然后跟上来的解放军又补了一枪,咱村儿的老人都说,这张喜富是坏事儿做太多了,死都不是好死,一枪打完还得补一枪,这就是让他受两遍罪!”
“活该!”
张寡妇痛快的说:“他干的那些坏事儿,打十枪都够了!”
张光彻兴奋的描述着那天的所见:“对呀,张姐,你记得不,后来,张喜富枪毙后,咱村张灯结彩,跟过年似的!全村宰了几十口猪庆祝!后来政府出人清点了张喜富私自扣下的东西,然后都发给了大家,不足的再由政府补齐,从那以后,咱村子也终于像别的村一样,过起来了!”
廖全智看着这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回忆着枪毙张喜富的过程,硬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其实他很了解他们的心情――大家平时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娱乐活动,哪怕是看一场电影,都能唠上一个月,而枪毙那个坑害全村的张喜富,更是有时间就要拿出来说一下,尤其开枪前后的经过,每次都要被他们描述得活灵活现,显然,这次政府的行为是深得大家民心的,也许这也是后来自己来这个村子当村长,很快就被大家接受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