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说：“朱老总，虽然现在这个事情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我认为他既然经常和苏联专家一起开小会，而且地点还是在自己家里，那就是很严重的问题，我记得622厂因为主要是搞研发和试验车体，所以并没有苏联专家的派驻，这个成强唯一能够接触到苏联专家的机会，就只有在617厂组织学习的时候，如果他的警卫员没有信口雌黄的话，那么一个本来不应该接触到苏联专家的人，现在频繁和苏联专家撕毁，而且还苏联专家邀请到自己家里，还要关上门聊东西，这太诡异了――如果他真的是想讨论光明正大的技术问题，完全可以提申请，邀请苏联专家来622厂嘛。”
朱老总点了点头：“小强，你分析的是，我看这个成强现在嫌疑很大啊，不过这个事儿先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个成强的职务很高，而且延安时期就已经是技术骨干了，他在军队里的老战友也很多，如果没证据的话，很容易让他倒打一耙，所以我们应该先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调查一下他的情况。”
小强说：“是啊，不过我相信，只要有充足的证据，他那些战友也会和他划清界限的。”
那这个成强，到底做了什么呢？
和小强推测的没，这个成强资历老，又曾经去苏联留学过，精通俄语的他是党内最坚定的亲苏派，建国后，他因为历史上的一些误，所以中央没有把他安排道更重要的职位，而是将其安排到了622厂担任厂长，虽然名义上的待遇不变，但是看着那些资历比自己低的人如今一个个的位置都比自己高，而自己呢，只能窝在622厂天天研究62式坦克和步兵战车，这种不平衡的心理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我成强加入红军的时候，那些人还光腚呢，凭什么我现在就是个厂长，他们要么就是个师长军长，要么就是在科研院所或是省部级的政府部门担任一把手？我比他们差哪里？”
一次和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战友聚会的时候，成强不满的发着牢骚。
“老成啊，你这现在也不啊。”
一个已经退伍回到地方的战友安慰他：“你瞅我，现在不也就是个烈士纪念馆的馆长吗？每天就是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一个月主持一次例会，我这还不如你呢！”
“你？”
成强喝高了，说话有些不走脑子：“老曹，你以前犯过误你忘了？当年咱们路过赵家村的时候，你瞧着人家村长的闺女漂亮，就想着去提亲，你和人家姑娘差了多少岁？人家爹不同意，你当场就翻脸了，后来要不是我给你说情，你早就给撸下去当排长了！”
“那能怪我吗……”老曹想声辩什么：“比我小咋了？不就差一轮么？我……”
“哎呀，行了老曹。”
旁边的另一个战友周庆瑞端起了酒：“这以前的事儿就别提了，来，喝酒！”
三个人碰了个杯后，成强夹了一口菜，然后说：“他娘的，你说我当年……不，一直到现在，我都本本分分的，我犯过误吗？没有！结果呢，就给我调到这破地方来，几次打申请，要上调到其他地方都不给批准，娘的，我是看明白了，这就是卸磨杀驴……”
“哎，老成，咱可不能发牢骚啊。”
周庆瑞拍了拍成强的肩膀：“这当厂长咋就不好了？这得是有本事的人才当得上的，你说像我这样的大老粗，到了地方上就是个消防局的副局长，这正职都当不来，天天东跑西跑，抓训练抓纪律，不比你辛苦？你看你，技术人才，虽然没有军籍了，但是这待遇可是实打实的正师级，还给配了警卫员，你瞅瞅我们老哥几个，哪个比得上你啊。”
“哎，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成强嘴巴上嗯嗯应着周庆瑞，但是心里早就一百个烦他了――自己可是去苏联留学过的，是高级知识分子，你周庆瑞算个啥？你们也配和我比？老子去过莫斯科，那时候早餐是喝牛奶吃列巴的，拿东西你们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哎，要我说啊，老成，你也别那么实在。”
老曹说着，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先现在是一厂之长，整个厂子都听你的，你说你想搞点小动作有啥难的？别装的跟乖宝宝似的，你装给谁看呐！”
听到老曹这句话，成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动了一下――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位置可以通过一些非常手段弄到钱呢？只是之前他胆子还不够大，又想着自己的仕途，担心未来某一天要提拔的时候，会因为当厂长期间的事情被举报导致失去机会，再加上从52年前后就开始的三反五反，这让他也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就说你们622厂，每年的研究经费那么多，你拿点出来怎么了？还有那些采购啊还有维护啥的费用，不还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说维护就维护，你说坏了就坏了，谁还能真下来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