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点点地人，一下子噤声。
在这个帐篷内，有两个工作人员，见状赶紧过来劝解。给女人递了一瓶水和一些纸巾，安抚她。
那男的还在骂骂咧咧，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哄着孩子，那孩子哭得声音嘶哑，可能是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小下来。
从下车折腾到现在，帐篷内的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一个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昏昏欲睡。
肖灵鹤也很累，她的位置在帐篷的边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候车厅其中一扇玻璃破了，酸雾涌了进来。帐篷外面已经没人了，车站也没有可替换的玻璃了。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人堆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帐篷内的人瞬间不安起来，越来越多的雾从破口进来，从稀薄到浓稠，不过二十分钟，已经看不清候车站内的景象了。
“我还不能死，我妈还在等我回去。”
“呜呜呜，怎么办？”
“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恐慌是会传染的，一个人的恐慌，会传染给边上的人，一个传一个。
才停下不哭不久的孩子，被吵醒，再次大哭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工作人员一男一女，说话的是一个女性的工作人员。
肖灵鹤认得她，之前在办公室给自己买吃的，就是她，一个很温柔耐心的人。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人声中，没有人挺她的。
她身边那个男性工作人员，长得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个子，出声大喊道：“安静！我们站的帐篷材料，是经过防腐蚀测试的！正常情况下，酸雾很难腐蚀进来，请大家放心！”
“你怎么保证不会进来？”有人提出质疑。
“对啊，你们怎么保证！我们要是死在这里了，你们车站赔得起吗？”
“你要是觉得不安全，现在可以出去，没人拦着你。”男性工作人员没那么耐心了，直接怼了过去。
“你怎么说话的？我要投诉你！”
“爱投诉你就去投诉，老子还不想干了！”
“你……你……”
那位女性工作人员，赶紧将同事拉住，“我们找个帐篷是经过测试的，大家放心，安静地等待酸雾退去。如果对我们有什么意见，酸雾退了之后，可以到站长意见箱投诉。”
“呵，等着吧，等雾散了，我铁钉投诉你。”这人说话坐了下来。
工作人员的话，暂时稳定住了众人的情绪，但恐惧一旦蔓延，就很难停下来。
肖灵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黄色的浓雾，已经将整个帐篷笼罩起来，甚至能听见候车厅里的桌椅被腐蚀发出的声音。
靠着帐篷的一侧，肖灵鹤闭目养神。
一直到了早上六点，酸雾一点散去的迹象都没有，帐篷内的三百人，坐了一整个晚上。所有人的肚子都饿了，带了食物的，拿出食物吃，没带的只能看着别人吃。
肖灵鹤从购物袋里，拿了一块面包出来吃了起来。
没有刷牙，嘴里黏黏糊糊地，咀嚼几下，更是恶心，吃完一个，实在没有胃口再吃第二个。
“可以卖一个给我吗？”身边的人小声问道，说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肖灵鹤看了过去，是一个和原主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身上就背了个小包，进帐篷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可以，十块。”肖灵鹤轻声说道。
女孩从包里拿了十块钱出去，递给她，肖灵鹤收下了，给了她一块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