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3年,现世。
最近故心绞痛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久南勋让我在家多休息。可每当这种时候,又见不到他的人,会让我的心理压力倍增,产生莫名的恐惧。
这种痛并不是生理上的疼痛,就像那种失去了什么,极致绝望令人喘不过气的心理压抑。
有时候会直接全身麻痹,晕厥过去失去知觉,然后脑海里闪出许多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再次睁眼清醒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九?”
久南勋伸手来探我的额头,我掀开他的手急忙从沙发上坐起。
“没事,死不了。”
然后抱着沙发抱枕,以掩饰被虚汗渗透的衣领。
“想起些什么了吗?”
“就算想起来我还是会一直跟着你混吃混喝的,你就别想有朝一日能摆脱得了我。”
他白了我一眼,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脑袋。
“弑神不是用来辅助驱魔人的吗,怎么你反倒是来拖累我的。”
我的确是来拖累他的,从三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起,记忆和人生,就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不得不承认,他是我人生中的全部,除了他我一所有,但我从来不肯说出口,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很可悲。
人出生,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医生护士,也应该是父母亲戚。第一个能记得住的,应该是那个伴你成长,天天守护着你童年的人。而我第一眼见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只有他久南勋。
初醒时,虽然已经有了思维常识,但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的记忆都只有空白。
然后他出现了,既惊奇诧异又带着打量狐疑的神情望着睡在石棺里的我。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我的第一反应是,要抓住他。
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我惊坐而起,弯腰低视我的他还没来得及躲闪,便被我紧紧搂住了脖颈。
“咳!咳!”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缠住他,以至于他咳喘不停。
那时的我为何如此没有戒备,除了我很慌张大脑一片空白,大概就是只要摸到一个活着和我一样的人类我就能感到很心安。
浓密的剑眉,带着柔情的桃眼,笔挺的山根,绯红小巧的薄唇,衬得皮肤滑嫩雪白。按现在的说法,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拯救公主,身骑白马的骑士。
他对我而言,就像是幼童梦魇时拽着的布娃娃,恨不得将他揉进我的身体合二为一。
这个人,就是占据了我未来的久南勋。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至此后存在我生命的人,就是我的未来。
久南勋是久家末代最后一个传人,久家从战争时期就一直享誉盛名,是帝京国最为出名的驱魔世家。
据说在帝京成立后最大的伽丽战争中,久家祖先就为了帝京出了不少力。为了驱逐外敌,当时的大当家也就是久南勋爷爷的堂哥,还贡献了生命。
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初见的时候,对他的感觉就像破了壳的小鸡见到母鸡一样,不敢让他离开的我视线半步。
我醒来的地方,是久家老宅在战争时期修筑的密室。久南勋说当时祖屋面临危房拆迁,其他的家人在他成人后都出国颐养天年去了,所以只有他来祖屋收拾搬迁。
本想将一些古籍法器留着,他却意外发现了一条暗道。
这座祖屋大概是1920年修筑,经历了伽丽帝京大战后一直留存至今,当时战火连天修筑一个暗室躲避灾祸很正常。
他打开暗道进入密室,令人奇怪的是,里面四周积满了灰尘,唯独一口石棺崭亮如新。石棺上贴有黄色布条,布条上的符文是他久家祖传的封印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