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墙头倒众人推。”段芷芊很是感慨道,“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才是切身体会,论是朝廷还是你,都没有宣布陈让获罪,想不到这些扬州的官员竟然如此下狠手,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应该这扬州的官员都上了这个折子吧?”
“差不多都在这里了。”柳逸没有看折子,不过点数量,再跟扬州官员薄相对比一下,基本上这扬州能上折子的官员,应该都上折子。“芊儿,你想想,朝廷没有定罪,我也没有发任何话,你知道这些官员如此上折子,意味着什么?”
被柳逸这么一提醒,段芷芊忽然想到,对呀,这里头确实有问题,“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的暗势力在在急切的想结束这个案子,他们已经意识到你在这里很危险,想动你又太过于危险,所以极力帮助你把这个案子断了,不惜自断一腿也要办?说明他们决心已经很大?”
“确实如此。”其实段芷芊讲的并不是柳逸所想,但柳逸在答话之前,也是首先肯定其说法,然后才继续道,“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这暗势力的能量有多大,这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员,竟然在他的一声令下,竟然全都出动了,况且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如此能量。”
经柳逸一点拨,段芷芊也想到这问题的核心,“确实,要知道他们一开始便没有这么做,他们一开始只是想着让陈让认个罪,把这个罪责担下来就成了。他没有想到,你这个钦差大臣,在竟然不领情,表示没有证据绝不动手。
这个时间是什么定来的?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才多久?讨论,通知,写折子,亲自登门,这一系列做下来,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这动员能力实在太强太强,这扬州城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想想都觉得恐怖。”
对于段芷芊现在这个答案,柳逸还是很满足的,他知道段芷芊不笨,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么深,可是还没有等柳逸感叹一番,那边李秀宁却提出了另一种看法,道:
“逸哥哥,你觉得会不会是这后面的势力在向皇上表明什么?毕竟扬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件事情会有这么简单。”
柳逸一想,也不认为没有这种可能性,是以笑道:“想不到,宁儿也是如此冰雪聪慧。”
李秀宁被柳逸这么一夸,笑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我可是把你银子骗到手的人物,至于那么蠢吗?”
这其实也是一种见解的问题,有人说富不过三代,那绝对是没有接触过真正有底蕴的人,因为像这样的家族,哪怕会有低谷期,但是他的低谷期也是你的高峰期,因为像这种家族,他看问题的角度就完全不一样,他比你看的深也看得远,这就是人家的本钱。
所以区别人的尺子并不是你有多聪明,而是在于你的视野和角度。
而像什么穷不过三代,这倒是实话,因为这人一代代穷下去,到了第三代,或是第四代的时候,因为已经够穷了,连婆娘都说不上了,这穷人还怎么往下传?所以,也就穷不过三代了。当然,这个“三”并不是实数,而是一个虚数。
像李秀宁这样的关陇贵族,传承了几百年,光这份底蕴,再加那份见识,根本就不用人过多的指点,李秀宁也能比段芷芊看的深和看得远,这就是大家族的优势。
相李秀宁一比,柳逸都感觉到自卑的很,柳逸像她这个年纪,还只会跟人四处乱逛,连读书都不算自觉的那种人,要不是高中时为了追女孩发奋了一把,只怕也就是新社会的寄生虫一枚了。是以,柳逸赶紧转移话题。
柳逸转而向段芷芊问道,“能不能从你的那些徒弟入手,让他们帮忙打探些情况?”对于段芷芊的这些乖,柳逸还是很看好的,毕竟感觉还是很有能力的,其他人没见过不敢说,陈念芹才多少的姑娘,实力就那般了得,果然不简单。
说到这个陈念芹,还真是奇怪的很,自打入了城,不知道是见过一次还是两次,其他时间这姑娘竟然消失不见,连师父师娘都不来见一趟,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段芷芊听到柳逸想把自己的那些徒子徒孙派出去,心里大不乐意,道:“不行,绝对不行,你查案子就查案子,可不要把这些人牵涉进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想要那些躲藏在背后的势力全拔出来,已然是不可能了,现在你把他们扯进来,是想他们死吗?”
确实呀,这个时候,案清基本已经算是快要结束了,所有证据证物全都交了出来,如果柳逸硬要查下去,那就要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而若出现这种局面,最惨的莫不过于普通人。
现在段芷芊的徒弟们没有牵涉进来,还是安全的,若是牵涉进来,那就彻底危险了。毕竟单单现秦家自己,也是危险的,从供词到证物,哪一个都表明,秦家在这个案子涉入甚广。